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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打算转身下楼，没想到手刚放下就听见本不会回应的人声音闷闷的回道：“二哥，扎了几下，没事的。”
也不知是跟他说，还是跟自己说。
盛怀朔脚步一顿，眼前的单?像极了小时候那次。
小时候这两人一起上房揭瓦到处惹祸，刚有了驾照背着盛家宏和单文淑偷偷在外面租了辆车玩秋名山漂移。
结果一个不小心没收住，刚起步油门一踩还没等冲出去多远，拐角过来的一辆小面包直接怼了头，车子停下的瞬间安全气囊纷纷而出，对面小面包里的男司机也吓了一跳，面包车头瘪进去一截，租来的车也被推进去一段。
这对于两个刚拿到驾照偷偷出来玩的少年来说是真的慌乱的。
当时单?面色虽然还算镇定，却是看到二哥没事之后，第一个跳下车跑到对面查看那个男司机有没有伤到。
面包车的挡风玻璃质量一般，惯性冲撞之后玻璃碎裂，划了男司机脸上，单?看到的就是一脸慑人的血肉模糊。
盛怀朔跳下车，腿被挤了一下有些疼，一拐一拐的走过去，看见男人一脸血也吓了一跳。
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广，看起来就以为是头破血流的重伤。
两人都吓坏了，急忙打120。
等待的时候单?给男人简单的做了处理，但碍于不专业，怕应急处理的不对会影响治疗，于是一直在旁边安抚男人，说自己一定会负责的，让他不要担心。
男人虽然一肚子怒火，但两个臭小子态度放的很低，他其实只感觉脸皮疼，头好像没什么事儿，想着想着也安慰起来眼前的两个小破孩，告诉他们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划出血了。
听见救护车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单?露了怯，原本神色理智的模样也有了裂痕，握着盛怀朔的胳膊小声说：“二哥，他没事的。”
明明是害怕的，恐慌的，明明想要问这个哥哥他是不是会没事，却像是反过来安慰的语气，顾及他的感受。
小?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他犟，他不信别人说风说雨，他只信自己的判断，从小就稳重独立。
尽管他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
只有他对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才会戳破那层倔强的成熟，坦露内心真正的脆弱。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盛怀朔收回去的手又抬起来，上前抱了抱弟弟：“小?，别慌。”
说完转身下楼，给他空出时间整理思绪，给他买烟。
盛怀朔是了解单?的。
他刚走，单?就将整个身体瘫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思绪慢慢回笼。
扎破的都是皮外伤，流血虽然面积大，但是不至于昏迷，那是怎么回事。
动手了吗？
打架了？
打到头吗？
不会，当时荆池说的不是被打了。
他掏出兜里宫瑜的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不堪，但是还能看清字，触屏也还有反应。
点开聊天软件，缇娜的消息弹过来，单?扫了一眼，翻出她的电话，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接通。
单?没等她询问，主动开口：“我是单?，宫瑜的丈夫。”
缇娜愣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样了？”
单?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向外看，阳光这个时间正好投射下来，晃的眼睛发昏，他半眯着眼：“刚推进去，还没出来，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录像你先帮我保存，抽时间我找你拿。另外，是怎么回事？你看到全程了吗？”
缇娜表示可以，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单?说了一比遍。
其实前半截她并不知情，她在办公室里面，也没有看到具体情况，但她在监控室的时候，把所有过程都是上帝视角看了个全面。
简言之，宫瑜好像本来就不是很舒服，陈莉莉那货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牛冲过来，别说宫瑜不舒服，就是没事人也得来这么一遭。
至于陈莉莉为什么会发疯，缇娜不清楚。
单?眉头紧锁，舌尖略过下唇：“还得麻烦你，帮我把下午你们部门所有的视频都考一份。”
缇娜被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片段只能说明片段，缘由可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陈莉莉到时候死鸭子嘴硬，还真容易被她大事化小。
挂了电话，缇娜想着已经等了这么久，别被那个陈莉莉捷足先登了，也忘了自己腿上‘严重’的伤势，在刘申的叫喊声中飞奔而去。
不过陈莉莉还是有脑子，缇娜去的时候，安保室里一片呜呜泱泱，缇娜一看，心道不好，一问了才知道，整栋楼的监控都宕机了，全屏的雪花点，没什么技术的几个员工正联系休息的主管让他赶紧回来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线路坏了？
缇娜没说话，转身往回走，这明明是系统被黑了。
刚刚已经加了单?的微信，她编辑发送，告诉单?来晚了，大片的雪花点应该是被黑了。
单?看着手机眯了眯眼，盛怀朔已经回来了，烟被他咬着，没抽。
医院不让吸烟，出去吸烟他去不了，他得等宫瑜出来。
盛怀朔也爆粗口：“他妈的反了天了！”
陈莉莉的情况单?已经从盛怀朔口中得知，陈伟跟盛家业务合作的往来确实不少，动不动都不是轻易能草率决定的，牵扯的正在进行的项目太多了，陈伟做的是工程方面，所有的合作都在盛怀瑾那边。
如果现在断了关系，陈伟破罐子破摔，赔付一些违约金而已，盛家正在进行的工程都得停。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所有工程都要延期。
面临的是大面积的赔付，人力物力还是资金链，牵连影响甚广。
这就像是蝴蝶效应，煽动全局。
牵扯盛怀瑾那边，自然要跟他过话，盛怀朔给大哥打了电话，先把人叫到医院。
而盛怀瑾到医院的前十分钟，宫瑜被推出来转住病房。
单?听到医生的话没去病房，顺着墙面蹲下身，头低低的，嘴边咬着的烟继续咬着，眼眶里隐忍的泪浸润，趁着呼吸间歇拍在瓷砖地面，开出一朵透明的花。
医生带来三个消息，每个字都掐着单?的脖子不让他呼吸。
宫瑜怀孕了。
但宫瑜先兆流产。
孩子还在，但不知道还能保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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