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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当然不是，只是现在我们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能不能求小姐再赏点?”
“再赏点?”
凤小染转过头来，看着秀珠爹笑了。
“你们又没干什么好事，我凭什么赏你，不过……这卖身钱倒可以再给你们一次，只是……有个条件。”
听到能再拿一次女儿的卖身钱，柳氏咧着缺牙的嘴巴乐了，秀珠爹也大喜过望的连忙追问。
“什么条件?”
“你们两个再生个女儿养大了卖给我就是。”
熟识凤小染的人都知道她不会吃亏，所以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冷云和一众凤家人都不觉得稀奇。
秀珠爹顿时没了喜色低头不言，泼辣性子的柳氏见自己是人财两空，气的直接破罐子破摔，噌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天下第一堡，竟然在这里以富欺贫，以多欺少，现在我的女儿在你们这里干活，你们就得给钱！！”
柳氏发出的声音嗡嗡嗡的，但细听还是能听的出内容的。
“我不是你的女儿！！”
随着一声女子的高喝，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丫鬟已站在了一边。
秀珠高喝一声后走到众家主面前恭行一礼，然后转头看向柳氏。
“柳氏，我娘早死了，你不过是……”秀珠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爹，“你不过是他的后妻。”
见女儿看自己，秀珠爹连忙朝她挂笑，而秀珠却回以他愤恨的目光。
“黄老三，从你在那张卖身契上摁下指印起，你我的父女关系就断了，所以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我只是凤家堡的丫鬟，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快离开，别再来打扰我主家的清静。”
“臭丫头，你说断就……”柳氏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就要朝秀珠伸手，却被一人一脚踹飞。
秀珠侧身一看，见正是同样怒目的周文成。
“黄老三，秀珠的卖身契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她终身卖入凤家堡为奴，而且也写明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就算告到府衙也是我们有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能容得你们撒野耍泼?！！”
凤小染对周文成的言行有些意外，但却相当满意。
柳氏趴在地上哎哎呀呀半天没起来，秀珠爹见状连忙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
看到两人站在原地仍心有不甘，不想离开的样子，冷云低喝一声。
“滚！”
他这一喝让黄柳两人全身一个哆嗦，跌跌撞撞的转身走了，要确认他们是否直接出堡的肖周两人跟在后面。
“堡主，几位爷，小姐，奴婢给你们添麻烦了。”
秀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众主家行了一个大礼。
“行了，进了凤家堡，就是我凤家堡的人，你若感恩就好好服侍小姐便是。”
做为大家长的凤以年说完进了屋，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散去，众人都忘记了院中还跪着一个胡氏。
“哎?都别走啊，爹?！！爹?！！我还跪着呢??爹???”
眼见一院子的人全走光了，胡氏冲着翁公的房间叫了几句，见一直没有回应，眼珠子一转将手伸向丫鬟庆环。
“还愣着干什么，扶我起来啊。”
主仆二人灰溜溜的跑了，站在窗边看着的凤以年低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这辈子只亏欠一个人，那就是大儿子凤继安。
数年前他要是为了儿子的幸福，能与皇上再据理力争一下就不会有现在眼前这般荒唐了。
可后悔又有何用……
错已铸成，为时已晚。
***
入夜，暖华苑。
凤小染终于将经文抄完了，两只小手累成了鸡爪子，被冷云握在大掌中轻轻的揉着。
“我总觉得今天大哥哥怪怪的，还有那永和公主走时说的话也怪怪的，爹爹好像也怪怪的。”凤小染歪着脑袋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明天我一定找二哥哥他们问个清楚。”
冷云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感到异样的凤小染看向他。
“云哥哥，怎么了?”
“其实关于大爷和永和公主的事，属下……也知道一些。”
“真的??”本以为要等明天才能找人解惑的凤小染，开心的搂住了冷云的脖子。“快说快说。”
“可是……不在背后妄议主家是非，是凤家堡对下人的死规铁律。”
凤小染闻言对着冷云的脸就来了一口。
“那是对别人，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男人，快说，快说。”
凤小染的话让冷云暖心一笑。
“要说大爷和永和公主的事，就要先从小姐的先祖说起……”
冷云缓缓开了口，凤小染躺进了他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的双唇一下下的开合。
凤家先祖是北圣开国元勋且功高如山，却因深知鸟尽弓藏的道理，在壮年之时便主动解甲归田。
老皇帝视凤家先祖如亲手足，劝说无果后便选了一处修建了凤家堡供凤家人居住，还御笔亲题《天下第一堡》以示凤家功绩，且准许自建护卫营。
凤家先祖为感谢皇恩在临终时留下遗命，凡凤家子孙为堡主者终身不可为官，其他子弟若走仕途需凭真才实学自考功名，不得徇私。
凤家子孙谨记先祖教诲，万事不敢逾越。
即便如此现在的皇室还是忌惮当年凤家人在百姓心中立下的绝高威望，更加忌惮那越加庞大和训练有素的凤羽营。
少女时期的上官?和凤继安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在众人眼里他们就是引人羡慕的一对，早晚会结为夫妻。
然而表面上一派祥和，实际上无论是已驾崩的先皇，还是当今的皇上上官诀，都不想让凤家与正统皇室扯上姻亲关系，因为那样只会让凤家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更高。
先皇不仅棒打鸳鸯，还说要寻个对北圣有利的外邦国让永和公主去和亲。
永和公主性子倔，直接出宫种田养鸡去了，先皇也就由她去，而上官诀也给凤继安赐了胡氏这门亲事。
听到冷云说的这些凤小染心里不好受，没想到自己那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大哥哥竟然也有这么一段意难平。
“云哥哥，那永和公主为什么又回来了?苦日子过够了?不想过了?”
凤小染此时已被冷云抱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属下觉得……不是。”
冷云用自己的下颚轻轻的在小姐头顶上揉蹭着，闻着她发间那让他着迷的香气。
“不是?”
“嗯，北圣有明律，凡满二十五岁的公主郡主就不得再与外邦联姻。”
凤小染闻言直接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兴奋。
“也就是说永和公主这次是特意回来找我大哥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毕竟时光荏苒，人心最为难辨。”
“那你呢?”
“属下?”
“你说人心最为难辨，那你会不会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不爱我了?”
冷云闻言笑了，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小姐的额头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属下的心确实会变，但是……只会变得对小姐的情意越来越浓，浓的无法……自拔。”
只是闻着冷云口中吐出的气息，听着他说出来的情况，凤小染就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的头晕目眩。
“云哥哥……”凤小染抓住冷云的衣襟，让他与自己的身子贴的更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时怪怪的，现在就是这样，总是忍不住想和你亲近。我是不是病了?”
凤小染不经意的话直接搅乱了冷云的心湖。
他何常不想和小姐亲近。
如是这是病的话，那他怕是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小姐没生病，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我睡不着，不如你给我读话本子听好不好?”
“读话本子?”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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