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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以叫我一声叔母了。”
百里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来。
然后，百里益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娘娘千岁。”
周围的人还在发愣，可见到百里益这个反应，也急匆匆的跪下了。
被去远征的皇上牵手步上高台，现在又被监国亲自盖戳认可的皇后娘娘啊，谁敢不敬重。
褚优优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周围，转身进了自己的铺子。
“进来吧。”
冷淡疏离，仿佛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百里益的脸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站在她身边，哪怕是作为同伴，都没有资格了。
他每走一步，就感觉有一根钢针从脚底扎进去，直插入心脏。
感受不到实际的痛，但每往前一步，从脚底牵扯起来的痛苦，就让他呼吸一窒。
等真的站在那门口，等看到一门之隔的人，他才惊觉自己走的太慢，反常的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他。
百里益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抬脚踏进去。
他们的第三次见面，真的是……尴尬极了。
“皇后万……”
“行了，有话快说，有……”顺口说出来有那么一丁点不太文雅的话被自己及时咽了回去。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百里益勾了勾唇。
“进来吧。”
百里益看了看厅内，除了褚优优身后的那个凳子，就只剩下门槛能坐了。
“小侄站在这就好。”
褚优优皮笑肉不笑：“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
说完，自己坐下，一伸手，便有宫人递上茶水。
反观百里益那边，无人问津。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尤其是褚优优，一副彻彻底底将百里益当空气的模样。
百里益原本是低着头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褚优优，挪不开眼。
直到宫人咳了一声，百里益才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去，褚优优也将杯子放到了一旁。
“来找我做什么？反正你和你皇叔如何勾结，如何暗度陈仓我都不追究了，毕竟和我为你提供的那条路相比，现在这条路，才是你原本的人生道路，不是么。”
百里益却是紧紧攥着手，目光灼灼的看着褚优优。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只当赵益。”
这话他说的很小，仿佛像是在舌尖上滚了那么一圈，还没出口，就已经咽了下去。
可，褚优优的耳朵很灵光，她确定自己听到了。
但同时，更愤怒了。
“怎么，只做一个监国觉得委屈了，现在想怎样？看上那个位置了，想要趁此机会直接搞死一个，自己坐上去？”
她说的直白，但也说的扎心。
可，她更明白，什么是财权名利，什么是欲壑难填。
现在的百里益，她看不懂，也不敢懂。
百里益因为褚优优的话，猛然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震惊，还带着——受伤。
“我怎会……”
“如何不会？你毕竟曾经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不是么。”
百里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起来，甚至看得出来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眼里全是失望。
“皇后娘娘这话倒是大可不必，陛下早就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将我的后路斩断，毕竟先帝的罪行罄竹难书，我这种罪帝之后，有什么资格重登大宝？或许，我骨子里和我的父亲是一类人呢。”
他自嘲的说着，用更尖锐的一把刀将自己的心刨开。
他看着褚优优。
“小侄答应皇叔监国，只是不想这累累山河落入他人之手而已，小侄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娘娘大可以安心。”
褚优优看着百里益，确定他说这些话的确是真心的，可，却还是久久的凝视着他，带着厌恶和怒意。
“那你还来做什么？去做好你的监国，守好你们百里家的江山就好。”
百里益还是这么直直的看着褚优优，最后，泄气的一耸肩。
“小侄这次来，原本是想要供应皇后回宫……”
“免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叔叔还没有正式娶我呢，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端起茶，还颠了颠。
这送客的架势，毫不客气，即使对面那人已经贵为监国，算是目前都城内身份最高的人，褚优优这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百里益知道自己这是被她彻底厌恶了，只能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大礼。
最后，再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等百里益走远，还看得出他的身影是如何的孤寂。
褚优优站在门口，身旁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
“明明不想说那些话，为什么还要说？”陈瑶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少年，在褚优优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她勾唇笑了笑。
“没办法，生气也是真生气，谁能忍受得了真朋友的隐瞒和欺骗啊。但那么说，还是希望能把他推远一些吧，至少这段时间不要和我牵扯太多。”
陈瑶笑了起来：“看来你这是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考虑在内了。”
褚优优转过头去，伸手勾住陈瑶的下巴，微微挑起，还凑近了一些。
两人的呼吸近了不少，就连对话的时候，都带了些旖旎在。
“那是自然，而且，你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愿意吗？”
两人说这话，却听到旁边砰的一声。
转过身去，就见秦和傲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被吓到了。
两个少女看到他那一脸懵，找不到北的模样，扑哧一声，相视笑了起来。
褚优优拍着陈瑶的肩膀，笑的前俯后仰。
“陈瑶，我突然觉得你的下半辈子，应该会很有意思。”
陈瑶虽然笑着，但还是羞红了脸，转头含羞带怯的昵了秦和傲一眼。
秦和傲立刻站起身。
“那个，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带了桂花糕给你们。”
说着，小心翼翼拿出两包一模一样大的点心包。
桂花糕是褚优优从小到大最喜欢的糕点，意外的是，也是陈瑶最喜欢的。
即使这种东西，放在贵族眼里，是那般的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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