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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坑一个萝卜，盯着别人碗里的都什么意思？
老夫人越听越憋气，若是一开始不知道最好的就算了，结果苏氏一张口就说得让她无比憧憬，谁知话锋一转，档次一降再降，她原想的风光场面到底还有没有了？
夏老夫人也不是傻，自然明白苏氏在挑拨离间，可老大老二只拿了两千两是事实，可苏氏一开口就将公中多出点银子的路给堵死了。
难道她真的可以为了办寿宴，就不管小儿子的前程，直接把公中的银子挪用了？
自己三个儿子什么德行，老夫人哪能不清楚？
公中的银子真拿出来用了，要想再补回去还不知道要多久，万一耽搁了小儿子的大事儿更加得不偿失。
她没想到自己三个儿子有一天也会因为银子而产生隔阂，遥想当年分食一张肉饼时的幸福，彼此谦让，生怕自己多吃了一口。
如今，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好似银子赚得再多也不够用。
思及此，老夫人难得有些恍惚，出神了许久，自然没有听到苏氏接下来的叨叨絮絮。
好在苏氏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翻来覆去就是上点眼药，无声无息的气夏老夫人。
结果，嘴都说干了，反而没得到回应，苏氏抬头一看，差点吐血。
老夫人一脸神游的模样，压根儿没有听。
苏氏表情一顿，喝了口茶压了压内心的抓狂，等了一会儿才唤道：“老夫人……老夫人？”
声音陡然提高，把夏老夫人惊得一个激灵。
没好气的看苏氏一眼，老夫人不悦的说道：“人家上万两，我们就五千两？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吧！”
苏氏无辜的眨了眨眼：“也没有差太多，京城的物价在这儿摆着的，媳妇尽量用最好的。”
说归说，其实苏氏早就打算好了。
什么公中添三千两，压根儿不存在的。
不过是左手右手，流入了自己的口袋。
身边有了苏侧妃的人支招，苏氏也了解办宴席这事儿的猫腻。
在老夫人面前，她其实偷换了许多概念。
比如，刘家宴席上万两银子，里面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没错，可也不看看人家招待的都是些什么人？皇子公主，王爷王妃等等，一家家算下来有多少桌？
可夏家请人，地位太高的肯定不会给面子，到时候桌数要少许多。
每少一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同样的东西，招待十桌人的花费和招待五桌人的花费肯定不一样。
别看她说的降低档次，桌数上一少，指不定两千两就足够了。
不过，仅仅只是大房二房出银子肯定不行，公中不就是三房的么？怎么也要占大头才好听。
要忙这么久，还欠了苏侧妃的人情，怎么都得捞足了好处才是。
苏氏掏出一张纸：“媳妇将对比的物品罗列了出来，老夫人瞧瞧，如果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媳妇再换。”
夏棋然的爹当初出生还算好，只不过人死之后，宗族欺负寡母小孩罢了，才造成夏棋然小时候的日子穷得难过。
所以，老夫人嫁的时候也不算特别惨，本身也是识字有教养的。
只不过娘家没什么人，年纪一大，差不多的亲戚都死光了。
老夫人接了单子，眯着眼看过去，心情越发的沉闷。
凡是就怕有个对比，若是苏氏只罗列了要用的东西出来，老夫人指不定还会非常满意。
可跟刘家宴席一一对比，老夫人瞧着就有些心态崩溃。
极品碧螺春换成了一般的。
精品炒货换成了一般的。
使用的餐具茶具，茶水糕点，各种菜式都换成了平常的。
就连请的戏班子名气都小了许多，甚至那台柱子都没怎么听说过。
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夏家不如刘家，可这么一比才知道差多少。
这样的生辰她也不知道还能过多少次，今年算是夏棋然光宗耀祖的第一年，告别过去，辉煌腾达的一年。
夏棋然能有今天，她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难都是值得的。
而且，对那死去的丈夫，对夏家的列祖列宗，她都能挺直了腰杆交代。
所以，这一年的生辰最为特殊，不能好好的，风光的大办，就算将来补上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老夫人一直觉得，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是整个夏府的面子。
“其他的就算了，这招待人的糕点，我记得刘家是千层山楂酥，味道极好，还很开胃消食，原材料应该不贵吧，怎么你还变了？”
老夫人看了半天，终于挑出来一根刺。
别的东西贵，她认，这糕点的原材料能多贵？不就是山楂吗？
很多小地方这玩意儿是没人吃的，因为太酸，又没本钱没本事处理，自然不会经常食用。
苏氏一脸为难：“老夫人，千层山楂酥是宫廷御用糕点，一般的厨子都不会做，媳妇已经问过了，就连聚香楼和聚味楼的大厨都不会做，这两家的大厨当初可都是御膳房的掌厨。”
“老夫人喜欢，可媳妇……真的办不到啊！”
苏氏显然早有所准备，老夫人一提就将理由摆了出来。
老夫人一窒，深深的看了苏氏一眼：“刘家的厨子怎么又会做？”
苏氏摇了摇头：“这个媳妇可不知道，刘家好歹圣眷正浓，会这么一道糕点也不稀奇，不过一般人的拿手好菜，怎么也不会随便乱传啊！”
一席话堵死了老夫人想让厨子去学的意思，上次刘老夫人对夏老夫人的印象可不好，上门就说要去学人家的手艺来让夏家办席出风头，她还没脸开这个口。
苏氏打算得好，可老夫人也不是善茬。
“你不是跟苏侧妃的关系不错？就问问齐王府有没有会，不教人就借来用一天，就算不会千层山楂酥，齐王可是亲王，总会一两道宫廷糕点吧！”
“区区绿豆糕未免太寒碜，拿一两道大内糕点充充门面是必要的。”
老夫人语重心长：“你也不要光是想着省银子，夏家的脸必须要维护，左右糕点的原材料都不算太贵，你请个人回来就成。”
看不惯苏氏暗中的得意，老夫人三言两语就给她挖了个坑。
这个人情，不欠也必须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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