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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再次归于沉寂。
片刻后，温软轻盈的声音响起：“阿肆，我睡不着。”
颇为委屈。
陈肆冬本来困意渐浓，听到这话后把人揉进怀里，沙哑低沉地问：“怎么了？”
夏知安往上挪了下，视线与肆冬平齐。
两人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细软如瀑的长发与干净粗黑的短发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密不可分。
“紧张。”
“闭上眼脑子还很清醒，怎么办？”
陈肆冬咬了下小姑娘的耳垂，闷声笑道：“运动有利于消除不良情绪，宝宝要不要试一试，一次不行就多次。”
“嗯？”
最后那个“嗯”故意用气音，还外加滚烫的呼吸灼烧，如同男狐狸精般勾魂摄魄。
夏知安哆嗦一下，转身睡姿愈发乖巧，“好困啊，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
“呵呵。”清朗的笑声透着一股愉悦劲儿，痒得她耳朵悄悄红透。
下一秒重新被肆冬抱进怀里，背部隔着薄软的睡衣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手臂环住细软的纤腰，找到小姑娘放在腹前的玉手交握，他温声劝道：“宝宝晚安。”
凌晨三点。
闹钟准时响起。
陈肆冬最先睁开眼，两人睡姿已经从胸背相贴变成交颈而眠，原本闹着睡不着的小姑娘现在睡得正酣。
轻轻抽出手臂，把人安置好后他正要下床，旁边的人梦呓一声后醒了。
没错，闹钟没吵醒，自己一动就醒了。
夏知安揉了揉干涩的眼，嗓音朦胧绵软：“闹钟响了？”
陈肆冬收回半露出被子的腿，温声回应：“嗯。”
“起床。”
她拍了拍被面，振奋地掀起一角下床。
转头看到坐在床上陷入沉思的肆冬，有些茫然怪异，她面带疑惑：“阿肆你怎么不动？”
“难道你把闹钟定错了？”
陈肆冬对上那双雾气氤氲的美眸，立刻否认：“没有，我就是刚睡醒有点迟钝，宝宝我们快点洗漱准备吧，不然等下民政局就有人排队了。”
准备妥当，两人再把证件检查一遍才出发。
风声伴着细雨下起小雪，宁城已经两年没有下过大雪了，大多时候都是朝阳微照就融化。
多数情况下是草坪和绿植覆盖有浅浅的一层白雪，地面积雪快速融成一滩水，顺着排水管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灯照亮，民政局门口空无一人。
这大冬天的深夜，谁也没有心思在凌晨四点多出来被风吹，大部分都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夏知安被肆冬用毛毯裹在怀里，看着外面毛毛细雪只打哈欠，“阿肆，我们好像来的有点早了。”
空荡安静的夜里，只有他们俩傻傻地站在门口等待，被寒风吹得发型都乱了。
“不早，过一会就有人来了的。”陈肆冬语气笃定，把毛毯收紧些避免小姑娘被冷到。
半个小时后。
两束车灯照过来，车子转到停车位停好，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他们看到门口前已经站着两个人，女的有些生气地扭了下男人的衣角，“都说早点来了。”
“就你睡得像猪一样，闹钟响了八百遍都听不到，迟到了吧！”女生扭头落泪。
男人抱住自家媳妇安抚：“没事，第二对也是有纪念意义的，老婆别伤心。”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辆车，天色逐渐亮起，人也越来越多。
下车的人都有序地沿着队伍排起长龙，直到一对男女突兀地上前另起一队。
“哎，你们怎么回事啊，插什么队！”
“对啊，大好的日子素质点行不行，都是快结婚的人了。”
站在夏知安旁边的女的掀起眼镜，红唇微启：“我们结婚三年了，今天来是离婚的。”
眸中带着笑意，她云淡风轻道：“这边是离婚的队伍，我们办理的手续不一样，可以另起一列吗？”
那神情，就差没拉条横幅表示“老娘要当新年第一个离婚的人！”
众人沉默，纷纷表示默认。
夏知安本来站得双腿发麻，旁边红衣女子的这些话像石子投入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
然后她就被肆冬抱得更紧了，转头对上他缱绻深情的黑眸，夏知安微微一笑。
靠在男人的胸膛处，低声说道：“肆冬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阿肆哥哥那么好，我可舍不得你。”
陈肆冬眼底溢出强烈的独占欲，低头吻了下小姑娘的额头，握紧她的手放到左胸口处。
态度端正，他一字一句承诺：“知知相信我，我会照顾好你的。”
“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有机会产生这种念头。”
他们会很幸福美满，长相厮守共白头。
天光大亮，细雪也停了，冬日的阳光洒在门口暖融融的。
夏知安和陈肆冬是第一个结婚登记的人，都是第一次两人略微有些紧张。
工作人员笑容温和，语气很舒服，指引着这对年轻的新人办手续。
他们已经去医院做好婚检，结婚登记照也拍好了，证件齐全办理得很顺利。
他们来到颁证台，并肩站立，双手紧扣。
夏知安已经分不清手心的汗是谁的，反正她现在心脏狂跳，心情是激动又紧张。
颁证员道：“我是宁城民政局颁证员汤思瑶，很高兴能为两位颁发结婚证。”
“请问您是陈肆冬先生吗？”
陈肆冬握紧小姑娘的手，声音清朗圆润：“我是。”
“请问您是夏知安女士吗？”
夏知安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是。”
“请二位郑重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是！”
“请二位面向庄严的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词。”
夏知安和肆冬同持红色誓言本，靠在一起共同宣誓：“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低沉清冽的男音和清莹剔透的女音混在一起，两人字句清晰，对着本子上的文字有力地宣誓。
说完，夏知安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大概是念的时候用力过猛。
领到结婚证后，夏知安打开看着两本看着里面的名字，眼困湿热。
陈肆冬则是从拿出提前定制好的头纱和手捧花，上前给小姑娘仔细戴好头纱，捋顺头发。
乌发雪肌的夏知安配上洁白轻盈的头纱，在他眼里就是最美的新娘，“老婆，你真美。”
夏知安觉得今天穿白衬衫的肆冬特别矜贵儒雅，笑得眼睛弯弯像月牙，“老公，你好帅。”
夏知安拿着右手拿着小红本，左手捧着花，与左手持证的肆冬靠在一起拍照留念。
照片定格在两人靠在一起，由内而外露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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