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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路过一家烧烤店，周恒停车进去利落地拿起羊肉腰子、鸡翅鱿鱼、牛肉、韭菜、茄子还有生蚝，选好付款。
身形高大的周恒站在烤店里，剑眉凌厉，提高声量道：“打包的，有葱花和香菜请帮我替换下来。”
“兄弟，你这样吃起来不香啊，放点呗。”
周恒眉头紧蹙，正声拒绝：“吃了过敏。”
“那肯定是不能放的，嗨，我一定帮你处理好。”
一大袋子的外卖拎在手里，周恒上车放好启动车子回到地下车库，停车上楼回家。
开门时家里空旷无人，黑漆漆地可以看出小钦还没回来，可能又被导师留下了。
周恒叹了口气，哎，小男友比他这个工作的人还要忙。
把烧烤装盘放到保温箱里，周恒一通电话拨过去，“钦哥，什么时候回家？”
“恒哥，我要回一下家。”那边低沉清润的人声夹杂着车流声，“今晚不回来了，明天你来接我吧。”
周恒听了立即浑身紧绷，声音却已经沉稳：“嗯。”
等挂断电话，他才看到小钦发来的消息，点进去也是说回家一趟的事情。
还是夜里突然叫回去的。
每次夏尚钦回家，周恒都很不安稳，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关门出去了。
毕竟那是一个患有精神心理疾病，很容易暴躁的母亲。
他来到小钦母亲住的小区，站在楼下看着三楼窗户透出来的亮光，夜风透着几股凉意。
明显的灯光下，窗帘印着两个人的影子，一高一低。
周恒隔着黄色的窗帘也能看出那是自己的小男友，颀长端正，如松如竹。
透着儒雅和帅气。
没等周恒欣赏够，另一个瘦小低矮的人忽然张牙舞爪起来，不停拍打着自己爱人的肩膀和头，还有那熟悉的巴掌挥过去。
周恒瞬间站直身体，心提了起来，好在小男友在他的带头下经常去健身房训练，身手敏捷地抓着那只手。
可是再怎么厉害的人，都抵挡不了亲人的言语攻击。
周恒没做停留，冲上楼按响门铃。
两次都没人来，只听到里面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怒吼，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旁边住户也开门，热心地询问：“没人开门吗？”
“哎，吵得这么厉害，别出事了。”
“我去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拿备用钥匙来开门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周恒点头，额头冒着细汗，眼睛殷红一片。
“物业那边说他们没有钥匙，不过已经帮忙喊了开锁师傅了，再等一等吧。”
可是周恒等不及了，沉声问：“请问能从你们家阳台过去吗，里面是我爱人。”
周恒胸口不断起伏，双手握紧拳头砸了下门。
操，以后绝对不会让小钦一个人面对他母亲。
“行，我们刚搬过来还没时间封窗，隔壁也是，能爬过去。”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工作是高空作业的，家里备着安全绳，他熟练地帮周恒系好安全带道：“你慢慢来，我这边绳子一点点放更安全。”
“好，谢谢大哥。”
周恒顺着两家阳台的连接小平台，攀着墙壁挪到对面，他庆幸自己高中时因为兴趣玩了攀岩。
手脚并用爬上阳台的铁栏杆，周恒朝对面的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解开安全扣就往里冲。
“夏尚钦，我对你太失望了。”
程嘉婷折腾了半天都打不到人，才开始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小儿子现在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一下子崩溃了。
她捂着脸瘫倒在地上流泪，“我怎么会失败，不可能。”
“你不是我儿子，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程嘉婷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起身上前拽着夏尚钦的衬衫领口剧烈摇晃，“我的钦钦呢，他在哪？”
“他最听我话了，从来不会反驳我的。”
夏尚钦的领扣被扯坏崩掉在地上，他握紧母亲的手，声音平静无波：“妈妈，我从来都不想当个只会听话的孩子，您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知道了。”
“所以您用姐姐压我，用外婆的留给我们的东西牵制我。每年全科满分才能拿回一件玉器，六年我把自己的拿回来了，你又抢走属于姐姐的，继续逼我。”
“我是你生的，继承了你们自私极端好面子的劣质基因，但我不能跟你们一样当个恶心的坏人。”
他眼睛通红，扯开母亲的手，揭开他们过去和谐表皮下的污浊不堪已经生蛆的腐肉。
夏尚钦像溺于寒潭般毫无声息，下一秒被高大温热的身体抱住，耳边响起恒哥低声安抚：“小钦，深呼吸，恒哥在。”
周恒把人抱在怀里，不顾程嘉婷在场，低头不停吻着小男友的发心。
夏尚钦转身抱紧周恒劲瘦的窄腰，“恒哥。”
“嗳，我在。”周恒抬手用指腹拭去小钦额头的汗珠，再吻去那些晶莹的泪珠，声音又沉又哑：“没受伤吧，不怕，我在呢。”
“嗯，没事。”
程嘉婷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眼白上翻呈死鱼状，张嘴无声地说着然后倒地昏厥过去。
锁头被人从外面撬开，夏尚钦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缓缓问出声：“恒哥，我很好，我们先去医院吧。”
他蹲下把母亲抱起来，周恒在后面跟开锁师傅说一声，再让那位大哥帮忙收一下新钥匙就追上小钦。
医院病房里，程嘉婷不停挣扎，发箍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披散着头发四处寻找：“我的钦钦呢？”
“他最听妈妈的话了，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医生强制打了镇定剂，出来道：“病人情况不太好，她很抗拒，这个阶段我们不好强行干预。”
夏尚钦盯着医生不断开合的双唇，痛苦地闭上眼，最后接受了医生的治疗方案。
他不能出现以免她再受刺激。
周恒全程握紧小男友的手，并肩与他站在一起。
“走吧，恒哥。”
夏尚钦难以跟恒哥倾诉，想到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回握住恒哥的手道：“还不能回家，我要去父亲哪里。”
“他怎么了，不是刚出狱吗？”周恒心里燃起怒意，语气尽量平和。
修身养性的他难得又骂了脏话，操，这是什么混蛋糟心玩意。
这对父母真的不配做父母，都很不负责任。
“他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用这个威胁妈妈给钱。”
夏尚钦很清楚夏向杰的心思，他或许以为以母亲对自己的重视度一定不想这件事闹开影响她儿子的名声，其实是她的名声。
可惜，他们母子关系早就如履薄冰了，轻轻一扯那根紧绷的细绳就会断裂。
程嘉婷听到后不可能给他钱。
夏尚钦担心夏向杰又会以同样的手段威胁姐姐，更可怕的是他会以姐姐怀里那个带着一半陈家血脉孩子做要挟。
十一月底了，姐姐现在接近临产了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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