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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睁眼，颜芷撑着床板，手上又捏了捏他侧脸。
他像是没有知觉，眉头又缓缓皱了起来。
瞧见他薄唇翕动，颜芷默默凑近了些，去听他的话。
“颜颜……”
男人低喃着——
“别走，我……我不会再说了……”
他深陷在噩梦之中，颜芷默默揉开了他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开口：“好了，我不离开你。”
话出口之后，颜芷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在说什么啊？
搞得跟婚礼宣誓似的……
颜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他还没有醒，索性就打开了手机看微博热搜。
一点开，她就看到了关于陆寻的爆料。
【林染V：我承认，陆寻是我的前男友，但我们之间的关系，错的从来不是我。（配图）（配图）】
颜芷有点意外。
没想到林染还和陆寻有这层关系啊……
点开配图，里面是林染质问陆寻为什么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以及陆寻当时假惺惺求她不要把拍到的照片发出去的聊天记录。
这一波多少有点震撼网友三观了。
【原来你们嘴里温文尔雅的陆影帝，就是这样的人啊？】
【啧，好离谱啊，不过我突然觉得，他和黎浅浅那个谦逊CP还挺配的……】
【哈哈哈哈天生一对？】
【又塌了，真的有那么玄学吗……我粉的男星怎么都塌房了？】
【楼上的，你还好啦，我已经地震了，连瓦片都没留下来……】
【之前谁说人家林染粘着陆影帝的？好像还有人说颜芷冷落陆寻吧，我看这个人品，要我我也冷落……】
【……】
底下网友们都发表着各自的言论。
颜芷还在翻着评论，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她稍微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陆寻断断续续的声音：“小芷……我做了个梦。”
颜芷听风声，知道他肯定在天台。
顾亦轩这个设定，是真的杀人诛心啊。
不过颜芷对陆寻没有什么好感，她也不打算说点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颜芷淡淡地道。
陆寻苦笑了下：“梦里，我听了别人的话远离你，喜欢上了黎浅浅，忘记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最后配合顾亦轩，害死了你。”
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来愧疚。
颜芷掏了掏耳朵。
“小芷，那个梦是不是真的，所以你才会那么讨厌我？”男人又继续颤抖着嗓音，“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他们曾经也是好朋友啊！
为什么他会在梦里，对颜芷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陆寻不敢奢求颜芷的原谅，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说着道歉，以求心里好受一些。
“你和我说没用。”颜芷冷冷的打断了他的独角戏，“我已经不是救你出火场的颜芷了。”
陆寻顿住了。
他低下头，只觉得底下五颜六色的光芒晃得他头晕。
陆寻捏紧了手机，苦笑道：“小芷，你没必要骗我吧，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
“你想错了，我没有骗你。”颜芷勾了勾唇，一字一句，杀人诛心地道，“你的好朋友颜芷，已经被你害死了。”
陆寻眼前一片眩晕。
颜芷又缓慢地笑：“不用瞎想，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只是一个异世界的魂魄，而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颜芷。”
沉默了半晌，她听到那边传来陆寻又哭又笑的声音。
男人嘶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小芷。”
颜芷皱了皱眉，正想纠正他，他又轻声道——
“怪我，小时候说过要保护你，当你唯一的朋友，却听了别人的话，如果还能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颜芷嗤之以鼻。
她想，原主也不会需要这样的友情。
这样轻松被人瓦解的友情，说再多，再重来一次，陆寻还是会因为别的事情不信任原主。
“不好意思，她听不到你的道歉。”颜芷毫不犹豫地回复，“我也没资格替她原谅你。”
颜芷反手就挂断了电话。
陆寻看着手机那被挂断电话的界面，沉默了很久。
耳边是呼啸的风，还没跳下去，他的心脏就开始剧烈收缩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小女孩有几分倔强的小脸，她固执地道：“我和你说哦，你是我目前唯一的朋友，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陆寻再睁眼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滴落在手背上了。
他近乎要窒息。
“对不起……”
他捂住脸，无助地哭着。
他不应该的，他怎么会听了别人的话，还找了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小芷，对不起……”
他嘶哑着嗓音哭着，缓慢地站上了最高处。
……
颜芷刷了微博没多久，就刷到了陆寻坠楼身亡的热搜。
她没有点开查看，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这种所谓的友情，哪怕再来一次，没有流言蜚语，陆寻也照样会因为别的事情和原主决裂。
她想，原主也不需要这种友情。
颜芷抽离出思绪，转过头正想看看慕知寒醒了没，一转头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颜芷心脏漏跳了一拍：“慕知寒，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虽然刚刚问过了，但颜芷这会儿反倒紧张起来了。
她正想再磨叽两下，慕知寒倏地撑着手臂起身，拽着她往怀里一摁。
颜芷被他牢牢地控制着腰身，怎么都动不了。
她眨了眨眼，头顶上传来男人颤抖着的嘶哑声音——
“颜颜，你带我走吧，去到哪都好，只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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