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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这群五转职业者下手太狠。
刚才混战的时候，大家都没空观察周围的惨状，等现在局势稳定了，他们在城内搜寻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切，都在挑动着神经。
好几处曾经人流密集的街道，此刻到处都堆满了残尸。
有些是死于boss降临，可能还没什么痛苦。
另一部分，却明显是死于九神教的虐杀。
甚至直到此刻，还有一些四肢被炸碎，肚子也被剖开的居民没能死透。
这些人被钉在大楼外墙，像是一串串腊肉。
看到这些龙国职业者，还活着的人立刻用乞求的眼神望了过来。
不是想要活命。
而是求死。
楚然握紧王威刀，下意识掏出了生命药水。
结果，没等他走过去，就看到好几个人已经咽了气。
他立刻加快脚步，给最近的人灌药水。
对方却根本咽不下去了。
但他眼睛闪着一丝亮光，气若游丝地问道：“我们……赢了吗？”
楚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点头道：“赢了。”
“谢谢……”
那个被挂在墙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年轻人是笑着死的。
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岁出头。
多数都在三转之下，而且看街面上的痕迹，他们并不是被九神教当成猪狗虐杀的，而是奋力反抗过，才被挂在了墙上。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九神教的受赐者才会多费些手脚，把这些敢于反抗的‘垃圾’挂起来。
就像是耀武扬威。
楚然看着这面墙，沉默了一会儿。
咔嚓一声。
他捏碎了生命药水的瓶子，转身就走。
“楚然！”关绝赶紧过去按住了楚然：“干什么去？”
“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人。”楚然道：“能救一个是一个。”
“有治疗职业在做这个事！”
关绝拉住楚然，主要是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而且，城内的救援工作，确实有辅助职业在接手。
他们这些五转之中，有救人能力的也都去帮忙了。
“我们也去呗，救援还怕人多？”楚然回头看向关绝：“你不想去？”
关绝怔了怔，低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楚然，但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是啊楚然，要怪只能怪九神教。”
“教派疯子……不可理喻。”
其他几个同行的五转也纷纷开口劝说。
楚然充耳不闻，只是拿了一瓶新的药水握在手里，不再看那面让他太阳穴直跳的墙壁，淡淡道：“那就边杀边救，都把药水备着吧，还是一句话，能救一个是一个。”
说完就继续向前走了。
关绝也没犹豫，虽然他只剩一条胳膊，但也拿出药水放在手里，对其他人道：“按楚然说的做吧。”
一个五转忍不住道：“你明知道……”
“是，我明知道这种伤势，用生命药水救不回来。”关绝看向那人：“但楚然说得对，救不回来，那就不救了？”
对方没吭声，苦笑着摇头，拿出药水备着。
其他人有样学样，谁都没再多说什么。
这种致命伤，拿药水根本就救不回来。
生命药水是能回状态，却也不是万能药，这个世界……更不是游戏。
接下来这段路，他们都憋着气，遇见教派的受赐者，基本就是不计代价地把对方打成残渣，仿佛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心头的愧疚。
楚然没有参与围攻，他随便搞了条腰包，把王威刀挂好，主要负责在废墟里寻找还活着的人。
他有深渊湮灭，遇见一些复杂的情况，可以率先开路，救援速度很快。
以前买的那些药水堆成组，现在也正好拿出来用。
还真让他救出来几个人。
但大多都是因为倒霉，没来得及逃走，被一些废墟埋在里面的人。
至于遇见九神教的，目前来说无一活口。
“谢谢，谢谢你们……”
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被楚然从废墟里挖出来以后，不断向他道谢。
楚然摇摇头，问道：“里面还有人么？”
“有，还有！”女人稍微镇定了一点，立马回答道：“里面被埋了不少人！”
楚然对关绝道：“老关，跟城里的人说一声，这些废墟也是搜救重点，野外BOSS破坏了不少大楼，那些来不及逃出来的，还有倒霉被埋进去的，肯定有不少。”
关绝也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通知他们。”
现如今的建造材料，强度其实非常高，被坍塌的废墟压在里面，一般二转都难逃出来。
这部分的比例肯定有很多，搜救方向也该调整。
楚然把那惊慌的女人交给其他职业者看顾，等一会儿就有人来统一安置，他自己则是再次深入废墟，用深渊湮灭和王威刀小心翼翼地开路，毕竟这是救人不是杀人，稍有不慎就容易把整个废墟结构破坏，造成二次塌方。
大约十多分钟，他又从废墟里挖出来三十几号人。
就这还没救完。
已经有其他五转职业者沿着他开出来的路下去帮忙了。
楚然抱着一个被压断腿的女孩往外走时，心里则是在想，事后的搜救工作，善后工作，怕是比打仗还累。
这时，抱着楚然脖子的女孩小声道：“大哥哥，你可以救救我的爸爸吗？”
“你爸爸？也在这儿么？”楚然回过神来，点头道：“放心，都能救出来。”
谁知小姑娘缓缓摇头，“爸爸被穿黑衣服的坏人抓走了，妈妈让我和其他叔叔阿姨一起跑，她去找我爸爸了。”
楚然脚步一停。
平时的伶牙俐齿，在这会儿却是半点都使不出来。
张了张嘴，复而闭上。
只能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嗯，等会儿我帮你找一下，放心，他们没事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突然扭头看向外面那些跑来跑去的职业者们：“谢谢大哥哥，等我觉醒职业，自己去找他们吧。”
楚然沉默了，甚至都忘了是怎么把小女孩交给了那些辅助职业，也忘了跟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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