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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来到的时候摊子上是空的，没人。
李书禾周围望了一圈，市集上人也很少。
怕是天气太冷，都回家过冬去了。
夏天那会儿在旁边卖青李的摊主认出了她，“姐儿啊，这时候你过来找谁啊？”
李书禾牵着牛车过去，低头看了看，她现在卖的是……
“荸荠。”摊主大姐儿笑呵呵的解了惑。
李书禾了然，上面沾了点泥，像是刚才地里挖出来的，还没洗她才没认出来。
李书禾回以一笑，指着旁边的猪肉摊问:“大姐儿，卖猪肉的摊主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啊，她说回老家去了，说是今年早一点回家过年，怎么你有事？”
这样啊。
李书禾手往身前一揣，“这不是要到正月了嘛，家里养了猪，要找人杀猪呢。”
“那可真不巧了，你要不在市集再寻寻，看能不能碰到其他屠户。”
“嗯，我再瞧瞧。”
李书禾说着低头看她筐子里荸荠。
摊主大姐看她有意，忙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擦干净一个递给她。
“要看看吗？又甜又脆，也不贵，两文钱一斤。”
这东西重称，两文钱一斤在她看来还行，买回去可以做丸子，没事也可以剥着吃。
就像摊主说的，又脆又甜，小夫郎烤火久了嘴巴干，吃点这个正好。
李书禾直接将一整筐买了下来，摊主高兴坏了，倒进她带来的筐子的时候，看见有泥的给她搓干净。
称了称，刚好五十斤，给了一百文铜板。
李书禾挥着手，驾了牛车离开，在市集转了一圈，没看见其他的屠户。
再转回来的时候，卖荸荠的摊主大姐儿已经回家了，旁边的摊子上却多了个人。
穿着黑衣简装，抱着手，不怕冷的站在那，身前写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杀猪。
李书禾盯着木牌看了看，眼睛转到她身上，眼皮跳了跳。
她下了牛车走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角的黑色胎记。
“杀猪？”
李荞放下手，慢慢悠悠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看见李书禾勾唇笑了笑，“正月初一可以吗？”
“可以。”
李书禾偏头点点头，“那就行，正月初一清水村村口等你。”
等你两个字咬的很重。
李荞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还是嗯了一声。
商量好，原本坐上牛车要走的李书禾又停下来，她回头看，忽然说:“你是不是见过我。”
话语里隐隐带着肯定。
李荞看过去，没说话，黝黑的眼睛仿佛已经说完了。
两人僵持了很久。
没意思。
李书禾转回身，挥着竹竿驾着牛车跑出了市集。
李荞垂下眼睛，收回牌子，看着上面的字迹默了默。
身后，元小五抱着她的腰，从旁边伸出头来，“事情办好了？”
“嗯，办好了。”李荞转了身，握着他微凉的手。
她常年习武，身上总是热乎的，元小五最喜欢的就是晚上钻进她怀里睡觉，外面再冷他都不怕。
听她说完，元小五跟着她走:“你就不怕李家叔么认出你来？他见过你。”
李荞装疯卖傻的这些年，见过周叶青很多次，但周叶青只见过她蓬头垢面的样子，认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元小五当初能认出来，也是无意间见过她眼角的胎记，这才能认出来。
李荞走在外边，帮他挡着风:“不会。”
“你的事是不是快能跟我说了。”
“嗯。”
“你多说几个字啊。”
元小五气急败坏，闷葫芦一个。
李荞揉揉他的脑袋，“很快了。”
三个字，多说了三个字。
元小五气乐了，瞪了瞪她，往前走的很快。
李荞一步不落的跟在后面，出了市集才揽住他的腰，撑起油纸伞挡住风雪。
走着走着，前方的李荞有所察觉，转头只看见了一片衣角，很快消失不见。
李书禾隐在远处小巷子里，看着两人朝远处走去。
抓着竹竿的手快冻僵了，才转了个头回了清水村。
一路回到村里，遇到熟识的婶子就说了些话，招呼她正月初一到家里吃酒。
婶子笑着连声应下，两人各自回家。
福婶子在后院扫圈舍，见李书禾回来，接过牛车，拴进了牛圈里。
李书禾提着一竹筐的荸荠回到前院。
“阿禾。”
元清水听见脚步声从堂屋伸了个脑袋出来，鼻子额头脸上都黑乎乎的花了一片，像过年钻进灶里的小花猫。
李书禾忍不住笑，“你在干嘛呢？”
元清水脸有点痒，瞧见她笑，也忍不住跟着笑，黑乎乎的手抓了抓脸。
“我们在烤糍粑烤番薯。”
溪哥儿和福姐儿蹲在烤炉边，一人手里拿着个东西转着烤，脸上是一模一样的花，两小孩见着她喊了声又低下头。
堂屋里混着糍粑的香和番薯的甜。
元清水在他们烤好的几个里挑了个最好的，捧着给李书禾吃。
李书禾放下竹筐，接过烤番薯。
地窖里黄芯番薯留的多，就是想着想吃的时候随时有的吃才留着。
黄芯的烤番薯掰开，闻着又香又甜。
李书禾尝了一口，回过头就看见元清水圆溜溜的眼睛和他的脸，趴在她腿上，明晃晃的写着好吃吗几个字。
李书禾噗呲一声转过头笑了。
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阿禾你笑什么啊，好不好吃。”
元清水扒拉着她，摇一摇。
李书禾扶着他的腰，拿稳手里的番薯，顺着他点了点头，嘴边的笑一直下不来。
也没骗他，烤得是好吃。
“先坐好，倒杯水给我，有点噎。”
李书禾笑得咳了几声，接过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来。
她抓着他黑乎乎的手道:“呐，你自己看看你的手。”
元清水闻言低头一看，脸色很懵，无所觉的又想拿手抓抓脸，“怎么……了”
李书禾及时抓着他的手，笑着说:“别抓了，等会弄进眼睛里，我去打点水过来。”
周叶青从外面进来，看见屋里的三只小花猫，也是哭笑不得。
元清水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只能对着周叶青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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