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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红兵习以为常的跟卓慧雅沟通。
卓慧雅也淡定的答应了一声。
“行，送去回收站吗？”
俞红兵摇了摇头。
“我路上看看能不能卖一些，剩下的再送回收站。”
这年月二手的东西也值钱，比如说那些锅碗瓢盆，放在外面有的是人抢着要。
这会儿还是暧昧期，虽然说不让做买卖，但查的人也少了许多。
俞红兵倒腾衣服都习惯了，小心点没有太大问题。
卓慧雅淡定的答应了下来，接着就开始招呼他往车上搬东西。
到了他们擅长的地方，两人实在过于默契，甚至默契到了连交流都没有一句废话的程度。
听见他们说话的卓父视线下意识的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圈而已。
几个人有条不紊的把家里该带的的东西整理好，又飞快的把不那么需要的东西处理掉。
忙碌到了天黑，卓家虽然还是一地狼藉，但已经卖掉了不少东西。
卓母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些带不走的物件儿，粗糙的手指一样一样的摩挲过去。
而卓慧雅那边，则开始安排起了晚上睡觉的事。
卓家只有两间房，只能粗暴的分成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俞红美跟着卓母和卓慧雅住，俞红兵跟卓父和卓瑞安住。
分好了房间，卓慧雅又出去借了两床被回来。
将就着铺一铺，一晚上也就对付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伙儿又是早早起来。
吃过早饭，卓父和卓母开始把家里的粮食做成干粮，准备路上带着吃。
俞红兵又推着板车出去卖东西。
有人要的就能多卖点钱，没人要的他今天就得送到回收站去。
因为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坐火车离开了。
不到中午，俞红兵带人回来了，板车也不见了！
他把卖东西的钱给了卓慧雅，又招呼人来拉家具。
卓母听见动静，让卓父看火，她自己跑出来看了一眼，看着那些记忆被一点点的搬空，心中怅然若失。
她其实也明白卓慧雅这些行为背后的含义，她有时候也恼恨自己的心软。
可善良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心魔，它总是在折磨着那些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人。
卓母不是没有懊悔过自己为娘家付出太多，可下次看见自己亲妈时，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忍对方伤心的无奈。
就像是她面对卓慧雅时，也常常如此。
所以卓慧雅可以轻松的说服卓父卓母，跟着她离开这个卓家人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卓母看着那些自家用了很久的家具被人拉走，眼泪不知为何便掉了下来。
卓慧雅回头安慰了她一句。
“妈，京市那边我都让同学帮忙收拾好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卓母听见卓慧雅的话，眼神中很是复杂。
她伸出手拢了一下卓慧雅的头发，无声的笑了笑。
卓母等到人离开，便又回去接着干活了。
俞红兵把那几个人送到了门外，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刚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卓慧雅。
“你咋出来啦？我刚才看婶子情绪不太好，你没安慰一下？”
卓慧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俞红兵还是头一次从卓慧雅的眼神里看到那么多的情绪，不禁一乐。
“这么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这会儿特别优秀，特别踏实！？”
卓慧雅听见这话，嘴角勾了勾，眼中也带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往前走了两步，从衣服下摆处扯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白布口袋。
“给你！”
俞红兵拿过来，那口袋还带着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张干的不能再干的烙饼。
看着那巴掌大的三张饼，俞红兵顿时喜上眉梢。
这东西别看不好吃，但格外顶饱，吃完了灌下去几口水，没一会儿就在胃里涨开了。
“我知道你这两天没吃饱，先垫吧一口吧！”
俞红兵有些客气，卓慧雅即便知道他的食量，劝他多吃一些他也不肯，就只能这样偷着给他拿点东西过来了！
俞红兵笑的傻乎乎的，不过看他笑，卓慧雅也没憋住，她从兜里套出手绢递给俞红兵。
“嗯……吃完了记得擦擦脸。”
俞红兵下意识接过了手绢，那边卓慧雅没有忍住，转身憋着笑跑回了院子里。
俞红兵拿着那条紫红色格子的手绢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俞红美正好出来倒水，一抬头看见他，顿时笑出声来。
“噗哈哈哈……二哥你这是让人打啦？咋还乌眼青啦！”
俞红兵这才反应过来卓慧雅刚才的神情为何，赶紧去擦眼睛，一擦一手黢黑。
“我……我的天呐！肯定是刚才柜顶上的破皮鞋砸的！”
俞红美手也不算干净，只得端着水盆把自己的衣服伸过来。
“我兜里有镜子，你……哈哈哈……你赶紧……”
俞红兵：……
?_?
“快别说话了！我知道了！”
他把饼塞进自己衣服兜里，从俞红美衣服下兜里掏出了镜子。
他照了一下。
“噗……”
自己也没憋住……
?????
一行人晚上又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起来，卓慧雅和俞红美打行李卷，卓母去做饭。
大伙儿对付了一顿早饭，又打了一暖壶热水留着路上喝。
卓母去把借别人家的东西还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卖不掉送回收站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被她送给了周围的人家。
火车票俞红兵昨天晚上连夜排队买的，这会儿也不用再买票了。
跟卓家相熟的人家赶着车过来送，大包小包的放上去。
卓父抱着自己的拐，恋恋不舍的回望了一眼这个院子。
这里藏了他的大半生，往后只怕再也无法追溯了！
卓母和他一样，非常理解这种感受，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握住了卓父更为粗糙的手。
卓父马上反握住了对方。
其实，他们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卓慧雅是带他们去京市过好日子的！
只是，有些话终究只能放在心底，也终究只有彼此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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