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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睡边等，可直到天亮，陆时渊也没有回来。
她匆匆吃了早饭，七点不到，就赶到了卧龙医院。
和她预想的一样，门诊楼和急诊门口围了大量的病人，比昨天多了不少，急诊大厅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全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结核这种病放在大城市的确可控，可若是在这种医疗水平落后的小地方爆发，且当地医院还拖延了这么久才诊断出来，形势显然是不容乐观的。
林溪到了呼吸内科这一层，就看见走廊也加满了病床，乌泱泱的全是人，护士站的护士昨天还带着普通外壳口罩，今天已经换上了n95，昨天的小护士看见她，忙喊她，“快去换个口罩！跟我一起收病人！”
林溪把包放在护士站，也没来得及找陆时渊，就跟着小护士一起去忙了。
林溪见收进来的病患基本都是60岁以上，小护士说，“陆院长一早交代了，呼吸内科和急诊都是胸肺疾病抢救经验最丰富的地方，要把最好的资源留给症状最重的老年人，年轻病患尤其是没有基础病的可以转其他科室普通病房，但老年人不行，得放我们这里才放心。”
但呼吸科毕竟地方有限，就算走廊加满了床，老年人病重，一时半会儿能出院或者转病房的很少，病床的周转率很低，小护士又道，
“传染病医院的专家昨天凌晨就到了，陆院长和他们开了好久的会，早上工程科过来把医生清洁区那块隔了一半出来做临时病房，但陆院长意思好像那样还不够，要把医院空地都利用起来，效仿上世纪西班牙流感爆发时那样建立临时周转病房。”
林溪听的半懂不懂，但她知道陆时渊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中午匆匆吃了口饭，她才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去病房看了眼王荃。
大娘病情还算稳定，昨天吃了药，今天就没吐过血了，林溪留了不到两分钟，头顶广播就又喊哪一床病人吐血了，林溪匆匆过去。
这一下就忙到了快要天黑。
夜班的人五点接班，林溪和早班医生累的动都不想动了。
然后她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看见陆时渊，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见陆时渊中午的时候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可她手机不在身上，没接到。
林溪把电话回拨过去，却显示无法接通。
她又打了一个，还是这样。
呼吸科主任王诚认得她，跟她打招呼，“林医生，忙了一天累坏了吧？非常感谢你义务帮忙，回头我一定要写封感谢信送到仁济。”
林溪没功夫搭理他的官腔，只问，“你知道陆院长在哪里吗？”
“陆院长中午就下乡去了啊！”呼吸科主任道，“福灵村结核爆发的很厉害，据说整个村子都感染了，那是离这边最远的一个村庄，房子都在山里，村民出来求医不方便，陆院长临时组建了一支医疗队，中午就走了，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林溪蹙眉。
她的确不知道。
陆时渊中午给她打的电话，应该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要她别担心。
他没回来，林溪不想回宾馆等，累了一天，留下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小镇的夜里确实冷，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林溪穿着白大褂仍旧觉得冷。
窗户外，已经飘了小半夜的雪。
这里的雪不比江城，许是江城靠海，雪一向积不住，昨夜下的雪早上就化的差不多了，可这里的雪却来势汹涌，没几个小时，马路上，车顶，还有家家户户的屋舍瓦檐，都是厚厚的积雪，行人穿过马路，雪已经没到了小腿。
“奇怪，这都一点了，怎么还不回来？”王诚频频看表，“福灵村就三十户人家，陆院长走的时候说了，如果顺利，晚上九十点就回来了，不该拖到这个时候啊。”
医疗队不回来，他这班下的也不安心。
本来结核这事医院诊断的晚，没有第一时间向市里上级机构上报就是一宗大罪，医疗队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更何况陆时渊身份贵重，要是在他的医院出了事，上头怪罪下来，他难辞其咎。
“王主任！”门口匆匆进来一个医生，“不好了，外头雪太大，山体滑坡，听说福灵村外的路都封了，房子也塌了好多，就是不知道死没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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