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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嫂忙答应了下来，看着林溪，心里感慨。
她上回亲眼所见大太太对少奶奶出手有多过分，少奶奶顾及着四爷，一直忍让大太太，明明对这件礼服压根不感兴趣，还要装着喜欢，真是懂事到令人心疼。
林溪上午预约了产科胎儿nt筛查，也是孕期第一项常规畸形小排查，本来她想自己去就可以了，可到了产科住院部的时候，接到了陆时渊的电话。
那做b超的医师笑的一脸羡慕，“林医生你知道吗，现在你成了我们院里女性嫉妒榜上第一名，多少人羡慕你长得漂亮，又有一个陆主任这么好的老公，连做nt这种小检查都亲自陪着，我听我们主任说，自打你怀孕后，陆主任都向她咨询过不少次女人早孕期的问题，什么呕吐啊，食欲不好啊，就连你万一要见红，急救措施都向我们主任确认过了，细心到连我们主任都嫉妒了，恨不得换个老公呢！”
林溪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身子躺在了诊疗床上，撩开小腹上的衣服，“我今天其实没叫陆老师，我也想着是小检查，应该不需要他，但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陆时渊就站在她身边，帮她将腹部的毛衣往上卷，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男人目光沉静，嗓音低沉有力，“你需不需要我来，和我身为丈夫应不应该过来陪你是两回事。”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衣服不被耦合剂沾到，一只手里包裹着女孩柔软的小手，林溪觉得她满心满眼都是幸福。
纵然没有了好的容貌，纵然人生有这样那样的遗憾，可是她爱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都在她身边。
那是她最珍贵的幸福。
nt检查其实只是观察胎儿后颈透明带的厚度，从而来筛查胎儿是否存在染色体异常，没有异常的话检查其实几分钟就做完了，可女医师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林溪一开始没有察觉，直到感觉到探头在肚子上左右划了太久，她有些疼了，才看向那女医师，就看见了女医师皱着眉头的神情。
“小兰姐，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师握着探头，在键盘上敲了好几下，眼光一直没有移开，林溪心里咯噔一声，沉了声音，“小兰姐，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生猛的回神，握着探头的手紧了一下，连忙道，“没，没有，孩子很好，就是胎儿位置角度不佳，我刚才没看清楚。”
她这么说，林溪才松一口气，暗道自己胡思乱想，孕期果然是太敏感了。
一分钟后，女医师收了探头，抽了纸巾给她。
林溪没能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因为早上她还需要查房，是请了假出来的，做完检查就要马上回科里。
“陆主任，我最近在申报基金课题，有几个和胸外科相关的问题想请教一下您，想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女医师问。
林溪擦了肚子上的耦合剂，看向陆时渊，“陆老师，那我自己先回去吧，你就不用陪我了。”
陆时渊淡沉的目光在女医师脸上落了一瞬，伸手帮林溪把毛衣拉好，才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上，“自己回去路上要注意安全，走电梯别走楼梯，也别往人多的地方走，到了科里……”
“知道啦！到了科里我会给你发信息的，”林溪踮起脚尖在他清隽的侧脸亲了一下，细声撒娇，“陆老师，你管我跟管你女儿一样，小兰姐听到了会笑我的。”
时间是真的有些来不及了，林溪和女医师打过招呼，就拿着包走了。
等b超室的门重新关上，女医师猛的站了起来，“陆主任，这孩子颈部透明带异常增厚，有严重心脏畸形以及唐氏儿风险，我建议马上终止妊娠！”
她神情有些激动，刚才林溪在，她不敢多说，怕刺激孕妇，但这么严重的情况她肯定不能瞒着陆时渊，越早打掉对林溪身体的损伤也越小。
可她说完，也没等到陆时渊吃惊或者别的什么大的反应，她就猛然又明白过来什么，视线看着灯光下身姿挺拔的男人，嘴唇哆嗦了一下，“陆主任，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陆时渊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只手缓缓插进了白大褂的口袋，冷白的光线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覆在他线条深刻的五官轮廓，也愈发将他锋利清冷的眉眼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他眉目沉着，神色不仅清冷，还充满着寂寥的气息，仿佛一株生长在苦寒之境的参天大树，已经撑了太久太久。
今天这样的结果，确实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又在他情感能接受的范围之外。
这是他和小溪的孩子，是他们深爱一场的证明。
他和小溪一样爱这个孩子。
要他放弃，谈何容易。
“这个消息，还请你替我们夫妻二人保密。”陆时渊道。
他说的很慢，低沉的嗓音里也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叹息。
女医师连连点头，这是作为医师最基本的操守。
陆时渊说完这句话，就走去窗边，沉默了一会。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窗棂，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是凸起的。
他闭了闭眼。
压抑着胸腔里阴郁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离开，女医生就知道他还有话说，安静的等着，也不敢出声打扰。
b超室里是死一般的安静。
窗外光线照射进来，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十几秒后，女医师才听见他更为沉重的叹息，“流产手术，最快能安排到哪一天？”
……
林溪回到胸外科所在的住院楼，这个点正是病人家属出去买早饭的高峰时期，一趟电梯等了她十几分钟还卡在十四楼下不来，她只好走去另一侧坐货梯，再爬一层楼梯，刚到胸外科楼层，安全通道门一打开，就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
林溪眼疾手快扶住了身后的墙壁。
“林小姐？”书岑看见她，本来要道歉的话瞬间收在了喉咙口。
林溪一听见书岑的声音就有些反胃，她人虽没被撞倒，但撞她的动作太大，她脸上的口罩被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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