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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从她的左胸口抽出，林溪握着染血的刀，毫不犹豫，又朝着她的左胸，利落的一刀进去。
“噗呲！”鲜血从胸腔里喷射而出。
林溪本就是胸外科医生，自然知道哪里是心脏，哪里是主动脉，也知道扎哪里，能让一个人最快死亡。
书岑浑身颤抖，痉挛，胸口剧烈的疼痛，她无比惊恐，口唇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你......你杀人......这里是医院......”
血喷涌的到处都是，书岑身上，林溪脸上，肩头，全部都是。
触目惊心。
林溪目光冷清，视线被血染红，被血喷湿的手慢悠悠抬起，将书岑拽着她的手扯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你逼我。”
书岑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张大了嘴，想说话，却只有一口口的血沫喷出来。
“书岑，”林溪就这么看着她，“我孩子的命，不是你这样的人有本事取的，去了地狱好好赎罪，这辈子你欠我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希望下辈子，你别再碰到我了。”
书岑睁大着眼睛，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林溪真的会杀她，杀人犯法，她......不要命了吗？
林溪没再犹豫，拔出刀后，就将她往后一推，书岑的身体就如同风中落叶一般，直直朝着楼梯下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安全通道门骤然被打开。
书岑的身体还没滚到最后一级台阶下，就被疾步过来的男人托住了身体。
鲜血，从台阶的第一级，缓缓往下流淌，延伸，到了最底下一级。
几乎快要看不出书岑身上裙衫原本的颜色。
多少年后，林溪午夜梦回，都记得陆时渊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但漫长的时光总能磨平痛苦，又让她恍惚着分不清，当时到底是震惊，愤怒，难以置信多一些，还是对她失望更多。
“在这里等我。”他只说了这句话，林溪被血洇红的眼睛甚至来不及看清他脸上沉寒的表情，就看见他抱着书岑残破的浑身是血的身体，快速走出了安全通道。
空荡荡的楼道，林溪坐在一地的血泊里。
她的手藏在衣袖里，不停的在发抖。
那把沾血的刀就滚落在她脚边。
安全通道很高，只有楼梯上方有一扇小窗户，周围没有人经过，楼道的声控灯都是暗的，她看见窗外的太阳从窗户的正中渐渐偏移了下去，然后外面的天色好像就黑了。
她好像等了很久，她一向都是听陆时渊的话的，尽管她知道她闯祸了，她不想杀人，她也不想这样，可是书岑要杀她的孩子，她真的控制不住了，就任由自己的神经被蚀骨的恨意操控着。
但现在后悔，一切都晚了。
杀人犯法，她知道的。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等她把宝宝生下来，她愿意去自首，跟书岑一起下地狱。
林溪不知道自己又等了多久，反正到最后，她也没能等到陆时渊回来找她，等来的，却是几个黑衣保镖。
“少奶奶，四少让我们送您回去。”
林溪仍旧坐在那里。
纤细的身子仿佛融进了黑夜里，像一尊没有烟火气的雕像。
“书岑死了吗？”她声音艰涩。
保镖道，“没死，不过主动脉破裂，胸腔大出血，确实差一点就没能救过来，还好是四少亲自动的手术，现在书院长和各级领导都在那边，书小姐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四少今晚肯定回不来了，他让我们先送您回去，先处理好脸上的伤，还说今晚不管是谁上门，都不要见，也不要跟任何人走，后续任何的麻烦，都等他回来再说。”
林溪脊背僵直着，眼眶一瞬滚热，心刺疼的厉害，她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陆时渊连着两日都没回来。
这期间，确实来过好多人。
书家起诉她故意杀人，警局来过两次，白荷也派人上门，嚷嚷着要把她扭送去警局，出了这样的恶劣事件，绝不会因为她是陆家儿媳就包庇，这番大义灭亲的样子，让媒体把她狠狠夸赞了一番。
齐嫂一次门都没开过，吓得不知所措，好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陆时渊回来了。
林溪又把自己缩在了床角。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陆老师，你把我送去警局吧，”林溪轻声说，“我知道故意伤人是要判刑的，你不用再护着我了，我也不想再拖累你。”
“为什么要杀书岑？”陆时渊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在一旁，扯了领带，在她身侧坐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连着两日不眠不休，他声音有些哑，沁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她耳侧被划的伤口结了痂，长长的两道口子，陆时渊多少能猜到一些定是书岑咎由自取，可小丫头下了死手，刀刀毙命，书岑术中心跳一度停跳，差点没能救过来，他甚至不敢想，若是林溪真就这么把书岑杀了，后半辈子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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