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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你还醒着吗......”
赛雅走到床榻边蹲下来，然后掀开帷幔的一角。
恰巧此时吹过一阵风来，她还以为是床榻上的白羽醒了，赶忙将床幔放下。
过了好久，她都没听见有声音传出来，这才壮着胆子将床幔掀开，用一只眼睛往里瞄。
见男人眼睛紧闭，她伸手在白羽额头上摸了一下。
感觉有点儿热，面色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赛雅又走出寝殿，对着两个小道童招招手。
“我也没学过医术，看不出他这到底是什么病，要不然还是请太医过来吧？”
“但是师尊肯定是不会让的，我们放你进来已经是违背师尊的命令了......”
赛雅叹了口气，看他的这样子应该病的不算太重。
要不然就再看看情况？
“那......那我再等一会儿，若是情况不好就请太医来看看。”
两个小道童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点头答应了。
虽然师尊命令不能违背，但师尊的病更重要。
赛雅向小道童借了个小马扎，就坐在白羽的床榻边。
时不时便伸手在男人的额头上摸一下，
但是从天亮一直守到天黑，白羽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赛雅一直困得不行了，最后直接趴在白羽的床榻边眯了一会儿。
不过等男人有了动静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便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还有哪里你不舒服吗？”
赛雅伸手揉了揉眼睛，想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但是一个姿势久了，她腿已经麻了，刚站起来，整个人就坐在了地上。
小马扎也被她给碰倒了。
白羽没有笑，依旧是平日里的那副表情，朝着她伸出手，想将赛雅给扶起来。
结果赛雅直接往后挪了挪，用手撑着地面，自己站起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站起来。”
虽然人是站起来了，但腿上的酸麻感还是有的。
她只好先坐在椅子上，手握成拳，敲着小腿。
“你......”
“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你别生气。”
听见白羽开口，赛雅想都没想，就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不是这件事，你在这守了多久？”
“记不清了，从中午一直到现在。”
她坐直身子，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白羽的问题。
见男人从床榻上下来，赛雅也紧接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
她走在白羽身后，手小心的伸出去，以防白羽会突然昏倒。
“嗯。”
他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还是淡淡的回应了赛雅一句。
白羽拿起茶盏，喝了口清茶。
茶盏里的茶水早就已经凉了，再加上泡的太久，已经尽是苦涩，已经没有那种回甘的的味道了。
“你若是没事，那我就先回我的院子了。”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而且他刚醒。
肯定还是要多休息才行的。
“坐。”
白羽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让赛雅坐下。
她听见男人这么说，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小跑着就坐在男人对面了。
“不急，吃了宵夜再回。”
赛雅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之前那碗素面，已经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真的是再也不想回味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宵夜我就不吃了，真的。”
她现在只希望霄云别那么客气，这宵夜也不是飞非吃不可。
“为何不吃？”
白羽认真的看着赛雅，等着她的回复。
“我，我要少吃些，最近已经胖了不少了。”
为了不吃宵夜，她真是硬掰了个理由出来，也是为难她了。
“不胖。”
白羽将目光收回来，过了半晌吐出这两个字。
赛雅已经感动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他今日说的话，估计比之前几天加起来说的都要多。
“吃，我吃就是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拒绝国师的共进宵夜的邀请，但她高估自己了。
不止拒绝不了，还答应的很是干脆。
赛雅以为白羽口中的宵夜还是素面。
结果等菜上来的时候，她觉得这顿宵夜吃的还是蛮值的。
虽然都是素菜，但色香味俱全。
比那日的素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白羽吃饭的动作很优雅，而且吃的也很少。
只简单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你这便吃好了？”
赛雅看着他，那边的菜好像都没怎么动过。
“你吃你的。”
见她不太敢动筷子了，白羽让小道童端了盏热茶进来。
赛雅吃饱之后，将筷子放下，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菜没吃完，要不然我带回去吧，你放心，不会浪费的......”
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所以这次赛雅熟练了不少。
白羽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不用，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赛雅看着他，显然是没太反应过来。
“怎么，不准备走了？要在我这住下？”
“要走的。”
被这么一说，她这才起身跟在白羽身后。
今天的确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陪自己吃了宵夜，还送自己回住处。
这么晚虽然宫里是侍卫巡夜，但这么黑还是挺吓人的。
赛雅紧紧跟在白羽身边，夜里太静了，她觉得还是说说话比较好。
“白羽，你还是不考虑考虑我吗？”
男人没说话，就这么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就算这哪是不考虑也是没关系的......”
赛雅像是在安慰自己，边说还边给自己鼓劲儿。
“到了。”
白羽侧目看了她一眼。
“好，那你也早些回灵虚宫歇息吧。”
赛雅对着他笑了笑，但外面乌漆嘛黑的，就算笑，他估计也看不见。
这么一想，她又把笑容给收敛起来了。
“明日你可以来灵虚宫。”
白羽等她进了院门，才对着赛雅的背影开口。
不过等她转身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走远了。
“他竟然主动开口让我去灵虚宫？我是不是在做梦？”
赛雅伸手在手背上使劲儿按了一下，是疼的......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
内院的宫女听见声音，赶忙出来看了一眼。
“你们还没睡吗？”
“我们进不去灵虚宫只能在院子里等您回来。”
赛雅有些不好意思，没成想竟然让她们等自己到现在。
“那你们快去歇着吧。”
将宫女都打发回去之后，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昨晚白羽主动说了让她去灵虚宫。
第二日赛雅用过早食之后就直接过去了。
白羽正喝着清粥，桌上只有几道小菜。
“用过早饭了？”
“嗯，已经在我的院子吃过了。”
赛雅应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
本以为白羽今天不是打坐，就是解棋。
没成想他今日抱过来了不少册子，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毕竟赛雅不认字，上面写的名字根本认不出。
“你先看着，等看完了再说。”
“但我不认字啊......”
赛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白羽夹酱菜的动作一顿，筷子上的小黄瓜直接掉在了碗里。
“不认字没关系，上面是有图像的。”
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赛雅带着疑惑将册子翻开，里面都是些男子的画像。
各色都的都有，几乎都是相貌俊美，年轻的少年郎。
白羽吃完，便有人进来将桌上的碗碟给撤下去。
“看的怎么样了？”
这些册子都是他命人从相府借回来的。
当初丞相夫人各位了给皇后挑选夫婿，整个幽州的未婚才俊可是都在这些画册上面。
“为何这上面都是男子的画像？”
“你......还想要女子的？”
赛雅抬头看向白羽，她怎么越来越迷糊了？
这些画册到底是做什么的。
“白羽，你给我画册是什么意思？”
“上面的男子都是未婚的才俊，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听白羽这么说，赛雅气的眼睛都红了。
难怪他昨晚破天荒的开口，说是让自己今天也来灵虚宫。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你还偏要给我找郎君。”
赛雅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看着手里的册子，直接伸手就扔在白羽的怀里了。
他伸手拦了一下，将册子接住。
“我跟你没有可能。”
“那我就缠着你一辈子，不十辈子，这辈子没可能，下辈子也会有的。”
赛雅将眼泪擦干净，直接跑出了灵虚宫。
小道士看了眼已经跑出宫门的赛雅，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赛雅公主挺好的，长的漂亮，还对师尊上心......
“你们两个想说什么？”
“师尊，您病了那日，赛雅公主照顾了您好久，而且，我们不也是可以成亲的吗，你为何如此抗拒？”
道士是可以成婚的，不过也分门派，有些就不行。
但他们显然是不会有影响的，就是不知道师尊因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拒绝赛雅公主。
“你们才多大，便想成婚的事情了，拒绝她只是因为我命里无姻缘，与能不能成婚无关。”
白羽只简单回了小道童一句。
看她刚跑出去的时候那么生气，想必是不会再过来了。
果不其然，赛雅一几天都没去清虚宫，就连顾清兮那她也没去。
就一个人躲在院子里。
————
顾清兮在让绿夏放出自己私产的消息之后，宫外的集市上已经能看见有女子摆摊的景象了。
放在之前肯定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就是虽然虽然有人迈了第一步出来，但效果不是很理想。
生意有些惨淡。
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这样的改变。
顾清兮在宫里宫外的事情都不少，原本想着将十王爷请到寝殿用茶点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
等抽出时间了，她便直接让宫人将裴时安请过来。
正好吃完茶点，裴宴辞那边也该忙完了。
“皇嫂，听说你今日准备了不少点心？若不说有点心，我都不准备过来了。”
“看看，都在这放着了。”
顾清兮指了指桌子上十几样的茶点，这些应该够他吃一阵了，吃不了还可以拿回去。
裴时安也没和她客气，坐下之后就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皇嫂，您听说了吗，张太妃薨逝了。”
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清兮的直觉便是张太妃的薨逝和楚诗意拖不了干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是昨天夜里，张太妃半夜突然要去莲池边走走，结果人就掉下去了，等被王府的下人救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
裴时安还在吃着点心，他显然是没有多想。
这件事可能多数人听过之后，只会觉得是意外。
但顾清兮不会这么觉得。
因为当初楚诗意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所以她也同样用了这个办法，让张太妃死在莲池里，就像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一样。
顾清兮觉的后背有些发凉，那日她去相府，本以为楚诗意是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
没成想她还真的对张太妃下手了。
虽说张太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惜。
但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楚诗意是真的疯了......”
顾清兮皱着眉，轻声嘀咕了一句。
“皇嫂，您说谁疯了？”
裴时安只顾着吃点心呢，没听清名字。
“没有谁，你好好吃自己的点心。”
顾清兮伸手在喻之的头上揉了一下，让人将霄云叫过来，带着霄云回了趟相府。
楚诗意对张太妃先下了手，按照她这股疯劲儿，下一个是谁还不确定。
但总要让顾家有个准备。
尤其是景言和景思还小，这两个孩子对顾家来说太重要了。
楚诗意肯定会想到这一茬的。
她会不会对孩子下手还未可知。
但是有准备一定是对的......
“娘娘这么急着出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若是事情太紧急，还是要先通禀皇上一声才行。
“霄云你可知道张太妃薨逝的事情了？”
“知道，昨晚宫里便收到消息。”
宁王府刚有动静不久，宫里便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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