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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还有几日便到凉州了。”身边的人靠近了他，那人很健硕，却是一脸憨厚。
“我知道了。”袁慎点点头，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垂下眼眸，也不知道他家新妇如今怎样，刚刚失去了从小亲近的阿母，如今他也不在身边，他家新妇可会想他？
“林霄，你成婚了没？”
“啊？”林霄愣了下，慌忙摇头，“属下还未成婚，不过属下已经定了亲了。”
说着，林霄憨厚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扭捏道，“阿娇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家就在我们旁边，阿娇人可好了，从小到大，也就阿娇不嫌弃我。”
提起那个叫阿娇的姑娘，林霄满脸都是笑意，眼睛都亮了起来，可他很快又叹了口气，“这次出来，要好久都见不到阿娇了，等我回去我就和阿娇提亲。”
袁慎笑了下，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和一枚玉佩递给林霄，“那便恭喜了，这就当是我送的贺礼。”
林霄几番推脱，最终还是在袁慎的劝解下接受了这份祝福，而林霄将东西收好抬头后正好看见袁慎掏出一个香囊，袁慎看着香囊的眼神有些温柔，林霄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东西，可香囊上的刺绣却很精致，他也见过阿娇的女红，已经是很好的了，却还是这个更胜一筹。
“我想我新妇了。”
袁慎突然出声，惊地林霄手中的饼险些掉到地上，他捏住饼，机械地喂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才回过神来，也是，袁大人也是正常人，想他的新妇也是正常的。
林霄咽下口中的饼，又看了眼面色温柔的袁慎，还是感到不可置信，虽然袁大人被调离都城一年多，但他的名声都城的人都有所耳闻，那种冷酷无情的形象，让林霄很难和面前的人联系起来。
“我家新妇是个特别的人，你说她在意什么，她又能随随便便放下，可说她不在意，她又能时刻惦记。”
“说不来她有什么特点，但靠近她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她乐观到让我觉得什么都不是难题，她娇气又坚韧、淡漠而热忱，明明所有特点很矛盾却怎么都不突兀。”
袁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而林霄则默默咬着手中的饼子，他不想听，越听越想他的阿娇，可他也不敢走开，袁慎才是做主的。
“林霄，你觉得什么样才是心悦一个女娘？”袁慎偏头看向林霄，虽说人各有不同，但他还是好奇别人的答案。
“属下不知道。”林霄愣了好半天才回答，他也不吃饼了，认真回答袁慎，“属下不知道什么是爱慕，什么是欢喜，但是我知道，我想和阿娇一辈子在一起，我想给阿娇最好的，就算阿娇以后不要我了，我也愿意护她周全。”
“我阿母说过，纠缠不清不一定是多喜欢，可能只是好面子，想要博取一个长情的名声，若是儿郎纠缠女娘，当属下流，甚至不曾替女娘的将来考虑过。”
“而女娘纠缠儿郎，也是不当，既坏了自己的名声，也可能给儿郎冠以薄情的名头，所以感情要你情我愿，要恰逢机遇。”
袁慎点头赞许，“你阿母说的在理。”
“我阿母说，她和阿父在一起不见得多富贵，但是却一辈子都不后悔。”林霄捏着手中的半张饼，眼神里带了些许羡慕，“这样就足够了。”
是，想多了也没什么用，袁慎站起身，准备到马车上去拿一个水袋，伸手之际，他耳朵微动，闪身躲开，一支箭直直插入马车。
林霄听见动静一个激灵起身，还未吃完的饼也扔到了地上，“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周围侍从闻声靠上前来，将袁慎围在中间，袁慎警惕地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都小心些。”
这一路原本不该有太多危险的，更何况此刻已经快到边疆，大概率遇到的会是山匪，可山匪哪有这样安静的。
正想着，又一支箭从林中射出，袁慎凝视着飞快靠近的箭矢，刚要动作却感觉到身后又有破空声响起。
他头皮发麻，身后那只箭却自他耳边飞过对上前方那只，两只箭相撞，最终双双偏了方向。
而汇一则皱眉看向手中的弓箭，破东西，质量真差，连对面的箭都劈不开。
但很快她又怀疑起来，难道是自己技术太差了？
她才不承认这种事，她拉起弓对着前方，屏息凝眸，捕捉着对面的动作。
蔡韵虽没有这样的天赋，可汇一不同，她无感超乎常人，因而学习射箭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咻——
又一只箭矢离弓，林子里传来响动，这一箭未中，可对面的人却是彻底暴露了，汇一有些气愤，一箭连着一箭，终于一声闷响，应该是射中了。
袁慎冲林霄使了个眼色，林霄带人围了过去，而袁慎深深看了眼面前的林子，便又转向了身后。
“不知是哪位侠士暗中相助，在下是胶东袁氏袁慎，不知阁下名讳。”
听着袁慎有些严肃的声音，汇一纠结了半天还是走了出来，她探了个头，弯着眉眼，轻声唤他，“袁慎。”
袁慎面色大变，又惊又喜，还隐隐含着担忧，他快步上前，“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距离都城太远，一路上也并不容易，她从小娇生惯养，怎么一个人跟了这么远。
“你一路上跟来的？怎么这么不听话，可有受伤？一行吃苦了吧，在家中等着多好。”袁慎一边唠叨，一边将汇一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不是告诉过你，边疆危险？”
“对啊。”汇一点点头，她抱紧手中的弓箭，眨巴着眼睛，“边疆危险，我又只学了这个，所以我专门带来的。”
袁慎哭笑不得，明知她故意胡说，却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为了让她明晓自己做了危险的事，他还是故意板着脸，谁知汇一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声音软糯，“我肚子饿了。”
“先吃点东西吧。”袁慎知道这是汇一想要他将此事翻篇，不要再唠叨她，他虽然不会就此闭口不谈，但既然饿了，还是要先给她吃些东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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