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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空干净而耀眼，月光皎洁，星子闪烁着晶莹的光辉，像极了这座城市的灯火阑珊。
元日，也被称为岁节而这前一晚被叫做岁除或者除夜，既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也是即将迎来新年的一天，最终几人约定在这一夜相聚。
“今夜便守个岁，小时候我娘总说小孩子要守岁，不然一睡着就叫年怪叼走了，当时我问他们，你们怎么就睡觉了，我娘就告诉我，大人的肉不好吃，年怪只抓小孩子。”
孙三娘端着一盘果子出来放下，边说边笑，“那时候我还深信不疑，后来才知道，都是骗人的，就是怕我第二日闹她，就骗我不睡觉，好叫我第二天没精神胡闹。”
“我也是，现在想来，还是小时候太傻。”赵盼儿笑着起身，又和孙三娘一同上后厨端吃食去了。
陈廉和葛招娣都在帮忙，杜长风和池蟠也想本来也想做点什么，孙三娘却说用不着这么多人，余下四人便都坐在外面等着。
汇一坐在池蟠身边，两人时不时聊上几句，另一边，杜长风抱着茶杯小口饮着，他也算是能说的，可还真找不到说话的人，小两口不好打扰，一旁靠着柱子的顾千帆不敢打扰。
四个人分成三组就这样待着，赵盼儿见了都忍俊不禁，“你们干嘛呢，大过年的可不许窃窃私语，看看后面两位，都被你们冷落了。”
杜长风摸了摸鼻尖，顾千帆却在看到赵盼儿的时候就迎了过去，“累不累？”
顾千帆专注地看着赵盼儿，语气却莫名带着些许缠绵的感觉，赵盼儿蹙眉，一脸无奈，“大都是三娘做的，我累什么？”
说着，赵盼儿轻推了下顾千帆，警告道，“一边去，别捣乱。”
“哟，还没准你们回去呢，就各自腻歪上了，怎么，眼里容不下我们这些旁人了？”孙三娘从后面走出来调笑道，她身后葛招娣忍不住叹气，真是没眼看，而陈廉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叹什么气，你有我呢。”
葛招娣瞪了他一眼便低头跑开了，明显是有些害羞，陈廉赶紧跟上去，两人将东西放下，孙三娘又道，“你们一个个的成双成对，就把我家长风放一边啊，像话吗？”
孙三娘叉着腰，杜长风来到她身后小声道，“就是，我今晚都把三娘分给你们了，你们还恩恩爱爱给我看。”
“我可真是惨呐。”杜长风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孙三娘安慰着，“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们都收敛着点，不然我可不给你们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明显是玩笑话，赵盼儿笑着夹了菜给顾千帆，“这可是三娘的拿手好菜，你可得多吃点，平常都尝不到的。”
“那我可也得快点尝尝，不然等会儿吃不到了。”池蟠笑着伸出筷子，却还是先夹了些给汇一，“你多吃些，晌午都没吃几口。”
汇一无奈，午饭是没吃几口，可午饭前被投喂了一大堆，哪里还能吃下。
孙三娘靠着杜长风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家伙，越说越不收敛。”
“你也快些吃，忙活一下午了，累坏了吧。”杜长风拉着孙三娘坐下，满眼的心疼，孙三娘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这都是小意思，我就擅长这些。”
其实这一天没一个轻松的人，大家都是从早上忙到晚上，一大早便起来洒扫，去尘秽，净庭户，而后换门神，钉桃符，之后的午宴便和朋友们相约到酒楼吃饭，所以今天永安楼生意比平常更好，也因此几人就更忙了，汇一也帮着做了不少事。
过了晌午，酒足饭饱的人们又开始了斗茶，不少听说过赵盼儿事迹的纷纷前来讨教，都想观摩一番，最终赵盼儿又赢得了不少夸赞。
至于早晨和下午，有两件事是只用男人做的，一是上午的步击，二是下午的拜年，若是来不及一一拜访，也可命人送名刺前去，这也算作拜年了。
之后又是祭祀祖先，迎神供佛，一直忙到了现在，等吃完饭，几人还要去放爆竹，点灯烛，届时爆竹声响如雷，灯烛光耀如日，红映霄汉，喧阗彻夜，那才是难见的热闹。
而后还有驱逐疫鬼、烧松盆、焚苍术等习俗，这些都结束了才是守岁环节。
几人围坐一堆，彻夜长谈，各自说起幼时的趣事或者那些曾经恨的牙痒痒的事，那些曾经记忆深刻的，如今再说起来，也不过一句往事而已。
幼时心心念念、耿耿于怀的，如今并不一定都能记得，但经过时间的洗涤，留下的记忆才弥足珍贵。
“我们明早要打灰堆吧。”汇一将宋引章的记忆搜刮了一遍，才记起还有这么个事，倒不是多有趣，只是她从未做过，感觉新鲜。
打灰堆是除夜将尽时，拿着一根挂满铜钱的竹竿用力敲打灰堆或垃圾堆，同时还要在心里向神灵祈愿，据说这样便会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当然，都聚在一起了，自然要把这些该做的都做了，指不定天上神仙看咱们人多，先帮咱们实现愿望呢。”孙三娘高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倒是和杜长风一个样。
“我也去吗？”葛招娣指着自己，她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这种吉利事儿呢，以前过得苦，便也都不信，现在日子好起来，才有企盼有愿望。
“当然都要去。”赵盼儿笑着，喜悦从眼角溢出，这样美满欢愉的场景，她盼了多少年了。
“那......那些铜钱还能拿回来吗？”葛招娣思考了下，一人一串，八个人就是八串，她还不知道这个一串挂多少枚铜钱，但怎么也是好大一笔，她可舍不得浪费。
几人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葛招娣是年龄最小的，有些孩子心性才是好事。
“拿回来，当然拿回来，还要收起来好好保管，这可是祭拜了神明的。”
但愿神明听见祈祷，能庇护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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