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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之所以变得穷困潦倒，之所以被逼自缢，之所以和家中决裂，那都是因为他自己，他的过失，他自己沾上了赌博。
他赌博成瘾，而上了瘾就很难戒了，赌博十有九输，但他却还是不肯放弃，企图以那么点微末的概率翻盘。
陈生或许是在村子里待的久了，瘾犯了无聊才下的山，又或许是他以为自己过了这么久没有赌，已经是没有瘾了。
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下了山还是被要债的发现了，还是进了赌坊，他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这样的情况过去发生了多少回呢？
这些都不是西无彦该操心的，西无彦也很无奈，他有心要救陈生，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看吧，就和你说了要小心，你看看还少了什么没有。”
没了陈生，汇一也就不用躲着了，她从小阁楼一跃而下，然后趴在西无彦脑袋上，远远看去，就像西无彦脑袋上长了叶子，有些呆萌。
西无彦顶着头上的小山参走进屋，常青也在屋里的藤蔓上幻化出身形。
它们看着西无彦打开抽屉，里面的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
陈生说家里只有哥哥上过课，其他的人都没有闲钱供养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学的，又怎么认识了些字。
西无彦将纸条拿起来，他眼神莫名，那天给陈生拿钱时他就觉得身后一直有目光注视，所以他的钱换了地方，这里只留了少数。
陈生拿走的也不算多，而是他没有再翻动家里别的地方，西无彦觉得这已经算好的了。
西无彦转过身笑了下，他没在意这些，突然朗声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汇一抓住西无彦的头发直起身子，好久没吃西无彦做的东西了，陈生来了之后都是陈生做的，西无彦要是动手陈生就会说，“无彦先生收留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西无彦向来不挑剔，也不为难人，陈生想怎么样都随他去，偶尔汇一不满意西无彦才会动手给她做。
但陈生的手艺是真的没有西无彦的好，同样的东西味道就是不一样。
“好啊，我每个都要吃，你记的都给我做！”
汇一兴奋地说着，细细数着菜名，常青眼巴巴看着，但是它并不能吃这些，进了嘴里大概也是没味道的，所以听着虽然馋，却也不会想要吃，对它来说还是泥土和水更好。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姜敏笙又来了，上次来只带了个丫鬟，还将人就在了村子外，上次吃了亏，这次她就直接带着两个侍女进了西无彦的院子。
彼时西无彦正给汇一做饭，汇一眼巴巴望着，她们还没到汇一就听见了动静，皱着眉戴起了斗篷。
因为偶尔会有村民过来，所以汇一平常也会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好在她听力好，不然就得一直把自己包裹住了。
西无彦只当是村子里的人，还笑着跟汇一说，“村子里人不多，不然你每个都给施个障眼法，以后就不用躲了。”
汇一点点头也觉得可行，反正也就村子里的人见的次数多些。
不知不觉间，他们成了彼此的家人，也都接纳了对方的存在，相处的还很融洽，起码，对西无彦来说是这样的。
姜敏笙是大小姐病犯了，上次出了洋相吃了苦头，这次专门回来嘲讽的。
“无彦大夫医术不错，但这眼睛似乎不太好用啊，一次两次的，都是识人不清，好好的珍珠不要也不珍惜，反倒是把垃圾当做宝，你还收留人家，这下怎么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姜敏笙明明是富养长大的，说话却依旧一副尖刻嘴角，到底是娇养坏了，眼神像是淬了毒，有些莫名其妙的，毕竟西无彦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可她好像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不美好都归咎为西无彦的原因。
西无彦并不想搭理她，只是温温柔柔地和汇一讲话，而姜敏笙却不甘示弱，不停刷新自己的存在。
而西无彦也从姜敏笙的言语中了解到了他先前不清楚的地方，陈生去了镇子里是真心想找个活计的，可惜遇见了姜敏笙。
姜敏笙上次从村子回去就一直气愤不已，而她偶然间看到了陈生的画像，了解到陈生的过往，就想从陈生身上找切入口。
原本还没有找到，可她派去盯着的人突然告诉她陈生下山了，她觉得这是个机会，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办法。
陈生认真找着活计，可姜敏笙却安排了人勾搭他去赌场，陈生原本还很克制，可他本来就有瘾，最终在多次引诱下还是没能坚持住又进了赌场。
“真是可怜，就那么点钱他也看得比什么都重，原本还守着袋子里那么丁点银钱说是买什么种子，买种子有什么用，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种子，还指望自己的日子开花结果不成？”
姜敏笙满脸不屑，眼里也尽是嘲讽，可她不知道，她看不起的生活别人是多努力才过上的。
“够了。”
西无彦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有些听不下去了，一个人要求生得费尽力气，可是放弃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那么轻松，而对于姜敏笙来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粉碎别人的一切，这世道人生，有些可悲。
“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我还……”
姜敏笙说着，一把菜刀出现在她面前，熟悉的惊吓感充斥着四肢百骸，她抬眸看去，又是上次那个斗篷。
但这次她看清了斗篷里的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可惜了，却是个有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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