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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娘子累了?”柳萋见她香汗微潮,双颊泛红,媚态百出,看着段白薇的双目自行惭愧地移开,咬了咬唇。
“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段白薇用袖子轻轻擦汗,微微潮湿的面容水润似玉珠,吹弹可破。她见柳萋也出了些汗,掏出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给她,“柳姑娘,擦擦汗。”
“多谢。”柳萋笑着接过。
段白薇深喘了一口气,出了点汗反而有些舒服。
“哎,不知道爹爹与公子聊了什么聊这么久?”柳萋往酒席上的人望去。
段白薇下意识目光投向景灼,只见他正襟危坐,侧颜英朗,眉目专注却能窥见一丝冰凉,即使一身朴素,气度也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景灼抬眸,目光微凉地看着柳闵,“村长,我已有家室,我妻貌美又温良,我已心满意足。柳姑娘尚未婚配,虽是妙龄也过了及笄之年,让她浪费光阴年华跟着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妥了。”
“这......”柳闵精明的脸瞬间变淡。
“村长让柳姑娘一个未婚配的女子跟着我们,难不成要让柳姑娘做侍奉人的活?”景灼不顾他的脸色,眉眼淡漠,语气清凉道,“女子光阴何其重要,理应珍惜,我看村长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也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还需考虑周全,要不然这对柳姑娘来说很不公平。”
景灼的嗓音平缓且娓娓道来,但却让柳闵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
他看出景灼的身份非富即贵,私心想女儿跟着景灼,跟着他比嫁给村中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男子好,不过没想到景灼如此有原则,爱妻心切,直接挑明了。并且说了一番为柳萋好的话劝诫他暗示他,要是自己让女儿跟着他,那他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公子,我就是为了萋萋好,才让想让她跟着你。”柳闵作解释。
“这是柳姑娘的意思?”景灼双目凝视他问。
“......”柳闵沉默了一瞬,才回答,“不是。”
“那村长需要与柳姑娘商量一番,了解清楚柳姑娘的意愿并尊重她的意愿。”
“公子说的是。”柳闵讪笑。
景灼唇角勾出一抹笑,觉得这酒不好喝,这场祭祀活动更没意思。
他端起酒杯,余光里看着一道女子的倩影,散漫地饮了一口酒。
段白薇看到一队举着火把的成年男子绕着篝火场游巡,每一个男子都赤裸着强壮的上身,头上绑红色布条,好奇问:“为什么那些男子都举着火把,他们要做什么?”
柳萋回道:“这是圣火点燃的火把,由村中未有婚配的男子手持,寓意为希望之火生生不息,世代传承。游巡完之后,男子可将火把送给想送的人,希望收到圣火的人燃起爱意。”
“很新奇。”段白薇觉得有意思。
“开始送圣火了。”柳萋提醒。
段白薇看见那着男子几乎都是将圣火送给了年轻的女子,顿时了然,原来是用来示爱的。
她正想问柳萋有没有收到过,谁知几名男子向她走来,手中持着的火把熊熊燃烧。看得她刚消散的汗液,又要从身体里冒出。
“你们要送送给别人吧,段娘子不合适。”柳萋替她解围。
段白薇心中有些厌烦,神色保持着冷静,与他们说:“我已有夫君,我也只爱我的夫君,各位将圣火送给其他人,多谢。”
几名男子落寞地走了。
这些人奇怪得很,明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还要将圣火给她。
没过一会儿,段白薇看见又有男子举着火把过来了,不过是送给柳萋的,男子长得高大强壮,其貌不扬,普普通通,肤色黑亮。
男子有着羞赧地看着柳萋,“萋萋,我将圣火送给你。”
“阿水哥,我不需要,你送给别人吧。”柳萋一口回绝,嘴上浮现抱歉的笑。
叫阿水的男子瞬间脸色沉了下去,问柳萋:“你上一年收了阿清的圣火,没收我的,今年也不收我的,萋萋你是不是喜欢阿清?”
“你误会了,阿清哥送我圣火只是送着玩的。”柳萋解释道。
她对这两个人都不喜欢。
“萋萋,你都十七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人了一直等着?”
“没有。”柳萋隐隐不耐烦,“我心里没有人,阿水哥别乱猜。”
“好吧。”他有些不相信,他觉得柳萋肯定是心里有人了,等着阿清来送圣火给她。他只好站在一旁默默观察。
段白薇觉得有意思,柳萋虽姿色不如京都里的红粉佳人,却是湘水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容貌,自然是有很多男子喜欢。
不久后,一个长得粗野的男子被几个男子簇拥着过来,那男子站到柳萋面前,眉眼笑得明朗,举着的圣火映照着他与柳萋的脸。男子身后的几个男子起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这些男子是在做什么?”景灼被酒水浸润过的嗓音清凉慵懒,“求爱?”
柳闵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流露出骄傲,“是的,这是山神的圣火,手持的男子可将送人,送给自己想送的人,送老人可寓长命百岁,送未婚女子可示爱定情。”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景灼端起酒对着柳闵一敬。
柳闵神情怡乐,与景灼对饮。
景灼正欲低头饮酒,随即一阵轰乱传入耳,当即望去,一眼便看到段白薇被推得往后踉跄几步。
而一旁干燥易燃的柴薪熊熊燃烧了起来,还未到时间燃放的烟瞬间炸开了,四面八方地炸开,场内顿时乱成一团,男女老少为躲避炸开的烟花四处逃窜,尖叫声四起。
柳闵站了起来,神色大变:“怎么一回事?!”
景灼即刻将酒杯放下,朝段白薇走去。
“快去提水灭火!”柳闵大喊。
段白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了争着给柳萋示爱,那叫阿水的男子竟然用圣火打人。
此刻场面火花四射,爆炸声震耳欲聋,周围都是逃窜乱撞的人影,打成一团的男子完全失控,没了理智,依旧在互殴。
段白薇被碰撞得不知往哪里逃,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快住手!出事了,快住手!”柳萋掩住耳朵,又急又慌,对着在地上殴打的男子大喊,“有危险,你们别打了,快跑!”
与此同时,场内熊熊燃烧的篝火被烟花炸开,巨大的热意顷刻间散开,股股热风袭来将段白薇的黑发吹散飞扬。
段白薇抬头,一团火向她直直冲来,她正欲逃开,没想到一道身影挡了过来,同时听到柳萋惨叫声。
“啊——”
段白薇愣住,看着替她挡火的柳萋。
“……”
段白薇后退一步撞上了结实的胸膛,被人从身后拥住,头顶上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景灼的声音微急带颤。
段白薇看向柳萋,“柳姑娘替我挡火受伤了。”
“萋萋,你怎么样了?”柳闵扶着柳萋。
景灼望过去,只见柳萋手捂住脖颈,抬头望过来,泪珠在眼睛里打晃,脆弱可怜。
柳萋疼得闭上了眼,摇摇欲坠。
村民提着一桶桶水冲过来,柳闵一边搂着自己的女儿一边指挥着村民往哪里浇水,看到底下打成一团的男子顿时怒火冲天,厉声道:“你们几个混账!给我停下来!闯大祸了!”
村民一桶桶水泼灭了烟花,篝火场狼藉一片,黑滚滚的浓烟与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刚刚还是热闹祥和的场面变得落败死气沉沉的。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柳闵来不及收拾闯祸的人,去找村里的大夫给柳萋治伤。
景灼与段白薇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柳萋处理伤口,她的脖颈上被烧伤了一块,伤口看起来有些严重。
柳萋不停地掉泪,对上段白薇的目光,“段娘子有没有受伤?”
段白薇柔声说:“无事,柳姑娘不必担心。”
大夫处理包扎好了伤口,段白薇连忙问道:“大夫,柳姑娘的伤会留疤吗?”
女子要是在脖颈留下伤疤,对她不利。段白薇担心柳萋留下丑陋的疤痕。
“会留疤,要特别注意饮食,才不会留下很深的印子。”
段白薇:“多谢大夫。”
大夫开药,段白薇付了诊金以示补偿,并叮嘱柳萋,“柳姑娘好好养伤,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景灼站在柳萋面前,柳萋抬头仰望着他,景灼微低头,嗓音低沉平缓:“多谢柳姑娘,来日报答。”
柳萋虚弱一笑:“公子不用放心上,只是小伤而已。”
“不管如何,还是会记得姑娘你的恩情。”段白薇抢先开口道。
柳闵依旧怒火未平,“那几个混账,闯了这么大的祸,不仅害得萋萋受伤,也差点让段娘子受伤,受到惊吓,老夫必定严惩他们几个,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柳萋出声安抚:“爹,这些明日再说,夜已经深了,今晚大家又受了惊吓,让公子与段娘子他们回去休息吧。”
“好。”柳闵收了收脾气,转头对景灼说,“两位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段白薇与景灼从柳家走出来。今晚的月色如果没有刚刚那场突变会觉得别有一番意境。
两人踩着脚下不平坦的石子路嚓嚓作响,月光洒落,两人的影子落在地面。凉风吹来时,段白薇才感觉到手背有火辣辣的刺痛感。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景灼侧目望着段白薇,“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段白薇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柳萋替她挡火的场景,心绪复杂。
“其实柳姑娘不必替我挡住飞来的火。”段白薇喃喃低语。
“为什么?”景灼眸光流转,当时场内一片混乱他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段白薇:“我能躲。”
景灼忽然停下脚步,段白薇也随之停下,两人彼此面对面,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满身银辉,四周静寂无声。
“然后呢?”景灼唇角微勾,声音低醇。
“我觉得她可能在讨好你。”
“怎么说?”景灼一步步引诱她说出来。
“因为我是你的妻。你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宠妻无度,爱妻心切,救我的话你必定会对她感激不尽。”段白薇定定注视着景灼,“你觉得呢?”
“也许你说的都对。”景灼想到柳闵与他说的那些话,如是说。
“……”段白薇看到他眼中促狭玩味的笑意,以为他不信。
不过段白薇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去怀疑一个弱女子,只好心中存疑。
夜深人静,明月悬空高挂,柳家灯火依旧亮堂。
柳闵打了一盆水端进屋内,“萋萋,擦擦脸。”
柳萋放下手中的镜子,伸手进盆中拧干帕子,往脸上细细地擦拭。
“太危险了,你这傻孩子。”柳闵心疼女儿。
“我都挡了,而且也没事了。”柳萋安抚他,“不好的是要在脖子这里留下疤。”
“希望这次他们能够记住你的恩情。”柳闵叹气道。
“会的。”她救了他最心爱的妻子,他也说了来日报答,看他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定会信守承诺的。
柳闵眼中泛起一丝精算,“最好他能带你走。爹爹觉得此人大有来头,大富大贵之人,要是你能跟着他,这辈子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
柳萋立刻打断他:“爹爹,你刚刚和聊什么了?”
“爹爹问他是否愿意让你跟着他。”柳闵再度叹气,“你猜他怎么说?”
柳萋的心一跳,眨眨眼低声道:“公子大概是会拒绝的。”
“嗯。”想到景灼说的那番话,柳闵心中不舒服,“他说他已经有了家室,妻子又貌美,已经心满意足了,让你一个未有婚配的女子跟着她简直是浪费光阴浪费年华,这样做不妥当,对你也不公平。”
柳萋顿时沉默,悄然无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一双清亮的眸子映着一片水光,艳红色的唇轻启:“公子是个恪守原则,品行合一的人,这话是他能说得出来的。”
她语气平平缓缓,听起来毫无起伏:“这段娘子娇媚动人,金贵得让人不可触碰冒犯,他护在了心尖上,有极强的霸占欲,他对段娘子当真是情真意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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