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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少女的神明 > 第 44 章 她把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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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五十分。

    谢时蕴准时出现在了慕绵跟前。

    “怎么这么乖啊。”

    他轻笑了声:“在这里等哥哥。”

    慕绵梗着脖子淡定道:“基本礼仪。”

    “是吗?”

    他单手插在兜里,这时有侍应生给他们推开了玻璃门,暖气和喧嚣涌来,慕绵听见谢时蕴说了句:“哥哥就从来没被人这么等过。”

    慕绵愣了下,看他。

    谢时蕴又说:“没人等过我。”

    慕绵咽了口气,“可是从小到大,你每次都是准时出现,总不能别人比你还迟吧?”

    谢时蕴想了下:“还真是,跟别人约会,我最怕迟到了。”

    慕绵:“……”

    男人桃花眼朝她眨了下,“但是你不会。”

    慕绵:“我就无所谓是吗……”

    谢时蕴想了想:“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春游回来吗,你爸爸拜托我去接你回家。”

    慕绵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

    谢时蕴:“那会哥哥忙忘了,考完试才想起来呢,足足迟了一个小时,到的时候看见你在马路边蹲着,带了顶小黄帽在数蚂蚁。我当时怕你生气,还想好请你去吃汉堡,哪知你看到我,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慕绵:“……”

    绝了,她有吗?

    两人进了餐厅,间或有小车推过,谢时蕴将她带到自己身侧,“你还跟我说对不起,那么忙还要来接你,数蚂蚁的功夫,还幻想出哥哥是不是在半路上被车撞了。”

    慕绵:“……”

    “我都忘了。”

    两人拐进包厢通道,嘈杂的声音淹在身后,她听谢时蕴说了句:“我本来也忘了,直到后来相亲。”

    慕绵:!!!

    谢时蕴:“有个女生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慕绵:“……”

    谢时蕴呵笑了声,“哥哥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跟妹妹一样,后来发现,妹妹就是妹妹。”

    慕绵忽然有些难过。

    妹妹就是妹妹……

    也许他们的关系都停留在了过去的年少回忆里,谢时蕴当她是家人,而她还习惯将那种幼稚的暗恋投映到他身上。

    “你也不小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他的胃药,塞到他的西装口袋:“别老回忆小时候,抓紧时间给我找个嫂子吧。”

    “怎么,还真嫌哥哥老啊。”

    慕绵抿了抿唇,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别抓着过去不放了,人总得向前看的,那么多年,她也该有点长进了。

    “谢时蕴?”

    忽然,包厢通道一侧有道房门被推了出来,说话的是位中年男人,身型矮胖,黄豆眼正朝谢时蕴盯了过来,神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行啊,都敢忘了咱上回放的话了。”

    慕绵一看这人就来者不善,心头警铃一响,抬眸看向谢时蕴,一脸疑惑他是谁,人就被谢时蕴牵到了身后。

    谢时蕴长睫微敛,在眼睑下扫出一道暗影,“孟老板,好久不见。”

    慕绵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笑了声,朝包厢里喊道:“兄弟,都给我出来!”

    慕绵吓了跳,忙抓着谢时蕴的手要跑,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潜意识告诉她这些人跟谢时蕴不对付!

    “你先回去。”

    他声音轻落在她耳边,颤着瞳孔,就在包厢里有几个壮汉出来时,慕绵下意识挡在谢时蕴跟前,说了句:“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她话音一落,眼前的男人还真是……愣住了。

    慕绵暗吸了口气,语气冷静道:“今天就是要来好好谈的,谁敢先动手,我卸了他。”

    谢时蕴眸光微怔,眼前的孟老板也迟疑了下,看向谢时蕴:“呵,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个岑老板不就是能摆谱装逼吗,全身上下除了个壳,他还有什么能跟我孟求比的!”

    慕绵愣了愣,岑老板?

    这时,包厢里有人走了出来,“夫人都听见了,说让他们进来谈。”

    谢时蕴不动声色地把慕绵挡在身后,就听孟求道:“刚才说卸人的,给我进去。”

    慕绵心脏一紧,就听谢时蕴道:“这是我跟你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孟求冷笑了声:“晚了。”

    说罢,一个个悍匪似的保镖示意两人进去,慕绵心里九转回肠地,谢时蕴僵持着不肯她跟进去。

    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

    慕绵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谢时蕴的那些事,难不成除了非法赌博,他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哥哥。”

    慕绵低声问他:“你抢了孟老板的女人?”

    谢时蕴低声道:“比这个还严重。”

    慕绵愣了愣。

    谢时蕴:“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慕绵:“……”

    谢时蕴:“现在看,他还挺伤心。”

    慕绵:“……”

    既、既然是情感纠葛,那慕绵觉得自己应该跟进去,实在不行一会告诉孟老板,谢时蕴转性了。

    嗯,爱上了女人。

    慕绵:“知道我是谁吗?”

    谢时蕴垂眸看她。

    慕绵:“不知道就对了,进去吧。”

    谢时蕴:“……”

    进了房间,慕绵扫了眼,包厢里有好几张桌,刚才一呼而出的壮汉坐在旁桌,主桌中央坐了孟求,还有一个……女人。

    “刚才说要卸我兄弟的,就是你这个小姑娘?”

    说话的女人一脸富贵气,脸庞圆润,身上戴满珠宝,只是这种叠加让慕绵联想到了一个词:土豪。

    “嗯,是我。”

    她扬了扬下巴。

    谢时蕴冷声道:“孟夫人,当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做生意好聚好散,没必要抓着那点恩怨让大家都不好过。”

    “砰!”

    忽然,隔壁桌有人砸了一瓶红酒,顿时把慕绵吓了跳。

    孟夫人笑道:“我们挺好过的,就是想让你不好过而已。我们夫妻俩还从来没被人过河拆桥过。”

    慕绵听得有些糊涂,谢时蕴怎么就过河拆桥了?

    谢时蕴冷笑了声:“二位的钱干不干净两说,我们公司可不是给你们洗钱的窝点。”

    “放屁!”

    孟求气得站起了身,就要撸起袖子过来打人,慕绵瞳孔一睁,忙站在谢时蕴跟前,“原来是钱的事,好说!我还以为是什么情感纠纷呢!”

    “孟求。”

    主桌上的孟夫人叫住了自己老公,朝慕绵看去:“你是谁。”

    慕绵轻咳了声,轻轻拽了下谢时蕴的衣袖,让他坐下来,他眸光满是警惕和冷硬,慕绵只好先坐,脸上摆出了笑,双手环胸地靠在椅背上:“好说,刚才砸酒那位兄弟,过来把酒倒上。”

    众人:!!!

    慕绵淡定地看着面前的孟夫人,对付男人她没办法,对付女人她可有的是办法。

    而显然,这一个房间里的男人都听这个女人的。

    两人对峙之下,孟夫人朝那个保镖支了支下巴,“给她倒满。”

    谢时蕴看着那人将酒杯倒满了葡萄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孟夫人,她是我妹妹,小孩不懂事。”

    孟夫人笑了声,“我看她懂事得很呢。”

    慕绵坐直了身,“听说我哥哥跟二位有过节,不胜其扰,我也是刚回来京市,这不就来会会你们。”

    说着,慕绵端起了面前这杯被倒得满满当当的红酒,微微侧过头,将鲜艳欲滴的红酒顺入唇腔。

    谢时蕴蓦地一怔,“绵绵!”

    慕绵抬起右手示意谢时蕴没事,等将红酒喝了大半才松开唇,朝孟夫人嫣然笑道:“正式场合里,红酒的高度应该是我现在这酒杯里的高度,像刚才那样给客人倒酒,可是要让人笑话老板不懂事的。”

    眼前的孟氏夫妇愣了下,就见慕绵朝她举杯,“二位,请吧。”

    她都先喝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于是孟求夫妇也端起了酒杯,刚要喝,就听慕绵道:“诶,握酒杯的手不是这样的,孟夫人,在西方酒会上,您就是贵族夫人,这手上的珠宝可是要露出来的呀!”

    孟夫人看见慕绵摆出好看的手指,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慕绵耐心道:“孟夫人,咱们现在有钱了,可出去面子还是得挂着,这里没有外人,我教您呢,真不骗你。”

    孟夫人气得把酒杯放到桌上,“够了,我们今天可不是在这里跟你学喝酒的!”

    谢时蕴见慕绵手肘撑在桌上,慵懒地晃了晃红酒杯,倾身在她耳边道:“好了,别喝,听话。”

    慕绵微侧过头,微醺的气息落在他耳边:“有哥哥在,我喝多少,都不怕呢。”

    谢时蕴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她淡绯的脸颊,怔愣在眼底划过,转瞬,又被一道笑意覆上,肩膀让她轻轻推了下,“哥哥,坐好啊。”

    谢时蕴靠到椅背上,嘴角噙着笑意,眸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孟求不屑地笑了声:“谢时蕴,你让妹妹喝酒算什么男人啊。”

    慕绵眉稍一挑,“怎么了,就兴孟老板有老婆护着,我哥哥就不能有妹妹挡酒么?”

    她话音一落,谢时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抬手要将她的酒杯接过来,就听她撒娇道:“干嘛啊哥哥,你胃不舒服,不可以喝酒的~”

    谢时蕴看着她眼底的波光荡漾,都荡进他心底了。

    对面的孟求轻咳了声,“说正事说正事!”

    慕绵回头看他:“谈什么正事啊,你们连喝酒都不会,还说人家岑老板装逼,大人,时代变了,这里是京市,不是有钱就能当上等人,得学会包装啊懂不懂。”

    孟夫人脸色微变,“小丫头片子还在这里教人。”

    慕绵幽幽笑了声,“孟夫人身上这件衣服是尚驰的高定,看着够富贵逼人,可惜,是去年的旧款,还有你的包包,背着它恐怕连你们小区的茶歇都进不去。”

    孟求猛一拍桌子:“放屁!我们哪儿不能去啊!”

    慕绵略微歪了下头,看到孟求手上的腕表,轻叹了声:“孟老板,也就我哥哥善良,不坑你的钱,你戴着这块手表出门,就是在脑门上刻了两个字:冤、大、头。”

    孟求:“……”

    慕绵从礼袋里拿出了两个棕色丝绒珠宝盒,放到玻璃转盘上,指尖微微一转,礼盒就停在了孟氏夫妇面前。

    “这是尚驰集团今年秋季限定发售的国王腕表,腕表底下的数字是发行编号,全球限量九十九对,目前市面上没有实物,哪怕是高额配货的贵宾客户都买不到。孟老板,孟夫人,包装不是看谁的东西更贵,而是看,谁能买到别人买不到的东西。”

    说到这,慕绵微仰头将手里的红酒喝得不剩,最后指尖优雅地将酒杯口翻向他们,“够诚意了吧。”

    

    饭店外的路灯影影绰绰地落在行人身上,绒绒的暖光让年轻的男女视线里多了一道温柔滤镜。

    慕绵眸光微微眯着看向谢时蕴:“你看,我说我没喝醉吧,我都能踩高跷走路!”

    谢时蕴的手隔着外套牵她的手腕,“行,哥哥的车在哪里?”

    慕绵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我怎么认识你的车!”

    谢时蕴笑了声,眸光低落,看着绯红的鹅蛋脸,“那,绵绵今晚想坐副驾驶,还是想坐,后车厢?”

    慕绵兴奋地举手:“驾驶座!”

    谢时蕴:“……”

    慕绵:“我要开车!”

    谢时蕴唇角弯起,将她牵进了副驾驶座。

    “干什么啊!”

    慕绵要起身,谢时蕴就抽出安全带横过她身前,女孩推开他,不安分道:“勒……不要……”

    她越反抗,身上男人就压得越用力,慕绵喘不过气了,视线朦胧地看着谢时蕴凝在她脸上的瞳仁。

    车厢晦暗,他气息灼灼,“绵绵……”

    “嗯?”

    “哥哥长这么大,从来没试过。”

    慕绵贝齿咬着指尖,“啊!我知道,从来没试过被我罩着!”

    女孩喝醉了,眼眸灵动狡黠,说话时像纯真的少女,却又不知不觉勾着人深陷。

    谢时蕴的气息微微压着她,欲落又止,“嗯,被你罩着……”

    慕绵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你小时候也帮过我,嗯,打跑江逾那个流氓!”

    谢时蕴眸光微顿,鼻梁就离她脸颊不过毫米,昏暗的车厢里,少女身上散发着葡萄酒香,又甜又醉,让他想要……一饮而尽。

    “哥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慕绵不高兴地推了推他。

    谢时蕴恍惚中,收回了那点兽性,方才就差一点……

    他垂眸,“抱歉,压到绵绵了。”

    “嗯,我原谅你了。”

    他笑了声,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绵绵永远都要原谅哥哥。”

    轿车缓缓驰行在公路上。

    两旁璀璨灯火映着车窗,慕绵数着房子,“一、二、三……哥哥,我到了,在那儿!”

    谢时蕴不动声色地将车身停靠在路边。

    慕绵解开安全带,刚抓到门把手的瞬间——

    “咔嗒”

    突然,车门被锁住了。

    慕绵用力推了推把手,“嗯,怎么开不了啊!”

    男人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车门控制键,桃花眼微微垂着,“绵绵。”

    “哥哥,开门……”

    谢时蕴气息沉沉:“不和你那个男朋友住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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