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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种时候，为了能远走高飞而四处偷油的人不少，所以柳絮才没在昨晚加油。
柳枝帮忙抬了几个箱子，箱子上都写好了内容物的名称，柳絮将箱子码好，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柳枝连常用的那把电锯也带上了。
一切确认无误，柳絮驱车前往昨天约定好的地点。
杨志毅只背了个包，没有带其他东西。
白天温度高，六十多度的天，还要坐车，杨志毅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但柳絮不仅救了他的中暑，帮他解了围，还给出了一笔可观的报酬。
他去这一趟，挣得可比在安全区当巡逻员多，当然要去。
打开车门，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温度差有点大，你适应下再进来吧。”
杨志毅点点头，在门口站了十几秒，才钻进副驾。
温度差是挺大，但车载空调没开，杨志毅下意识向后瞅了瞅，居然还有个小女孩！
杨志毅有些无奈，现在出个门那么危险，这还带了个孩子：
“你这……还要带个孩子去滨海？”
柳絮调出离线地图，开车上路，根本没多做任何解释：“嗯。”
后座另一边，放着个小储电箱，连着移迷你空调。
气温实在太高，车前盖温度都到了100以上，能直接烤肉了。柳絮怕长期开着车载空调会出问题，所以干脆带了个迷你移动空调。
“你会开车吧？”
杨志毅：“当然。”
“行。”柳絮目视前方，应道，“你会开最好，咱们可以换着开。”
电力紧缺，各处的红绿灯早都已经不亮了。许多地方的红绿灯更是直接不翼而飞，不知道是不是在暴雨里被冲走了。
因此交通秩序也不乐观，没开出几里地，他们就遇上了一场车祸。
在十字路口，狂飙的摩托撞上一辆同样高速的面包车，摩托连人带车被撞得稀碎，车主更是被甩飞，直接被甩到了柳絮车前的柏油马路上。
大白天的，恐怕摔不死也能在地面烤熟了。
柳絮绕过血泊里的摩托车主，驶出这个路口。
场面相当血腥，杨志毅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心里万分担忧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结果柳枝波澜不惊，甚至觉得有些无聊，低头玩起手里的游戏机。
……
现在的交通情况，车速没法提得很快，只能用时间弥补速度。
柳絮和杨志毅一人开四个小时，轮换着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才终于在路边折断了的路标上，看到了滨海市的名字。
柳絮坐在副驾上，刚刚睡醒，拆了一盒自热米饭。
她边放加热包，边看了看掠过的路标：
“到了滨海市先停一停吧，休息一下，看看情况再走。”
杨志毅点了点头。
车辆越接近滨海市，人烟越是罕见。
白天他们还遇到过一队警察，告诫他们别往滨海市的方向去。但真的到了滨海市，反而一个人也碰不到了。
轮胎被石块绊了一下，车辆一颠簸，柳絮想起什么似的：
“小心点，地面可能还有裂缝。”
周围都是碎石瓦砾堆，一眼看过去，几乎找不到一个完好的建筑物。
很难想象滨海市民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杨志毅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直到找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地，才熄了火。
柳枝探到后备箱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电煮锅和两袋泡面，递到了前座。
杨志毅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这个泡面和锅……是给我的？我能用这个？”
“叔叔，你不喜欢吃泡面吗？”
柳枝从后座探头探脑地问。
杨志毅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柳絮，她没什么反应，显然是默许了。
这伙食……未免太好了点。
要不是还有个混小子要回去养，他都该乐不思蜀了。
“谢谢你了。”杨志毅说。
柳絮摇了摇头。
还得指望他帮忙，肯定要给点甜头先招安啊。
三人吃完饭，没有更多休息，换柳絮开车。
柳絮对滨海市更熟悉，虽然现在的道路状况面目全非，但总归有点生活经验可以依靠。
凌晨三点，越野车停在了5s店门口。
杨志毅还在思考怎么撬门，柳絮和她带来的那个黄毛丫头，就一起抄起了铁撬棍。
大门硬生生被两个女孩撬地变形。
柳絮的作用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柳枝的力气的确超乎常人想象。
杨志毅本来以为柳絮是叫他来出力的，结果这么一看，自己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
“这地方……看着不小。”
杨志毅跟在两个女生后面进了5s店。
这地方一说话甚至还有回音。
话音刚落，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是很熟悉的气味，恐怕这店里有死人。
柳枝忽然跑了出去，杨志毅以为是这孩子害怕，也没多说什么。
柳絮带上口罩，拧亮强光手电，语气很平静：
“嗯，听说还有这好几个停机坪。”
杨志毅也掏出自己的手电：
“怪不得建在郊区。”
柳絮向四周一照，在大门一旁看到了放宣传单的架子。
纸被淹后又晾干，摸起来皱巴巴的，字也有些模糊了。
柳絮在里面找到一张平面图，虽然有些难以辨认，但还是差不多靠猜看懂了。
她们现在在销售区，销售区往北是两个机库，往东走是停机坪。
柳絮折起地图，带着杨志毅，先寻着那股刺鼻的臭味而去。
机库的门可没那么好撬，能找到钥匙的话，还是得先找钥匙。
销售区域的不起眼处有一扇门，似乎是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柳絮带上手套，压了一下门把手，门没有锁。
柳絮收手了。
“怎么了，不进去吗？”杨志毅问。
“等一会。”柳絮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大门外。
不知道里面那人是死了多久了，但味道那么浓烈，说不定已经生出蛆了。
柳枝抱了她的电锯和几个杀虫剂走了回来。
杨志毅瞬间懂了，也接过一罐。
他觉得这场面下，十岁小孩按道理应该躲一躲。
但眼前这俩人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提意见。
柳絮的手重新放在门把上，倒数“三、二、一”，立即拉开大门。
一阵更加浓烈而富有层次感的恶臭袭来，与此同时，清晰的嗡嗡声响起，大量尺寸惊人的苍蝇从门缝中瞬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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