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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纱布裹着的手掌动了动，傅斯年转头看向身边端坐的女孩，白净的脸上染上一层疲倦，浓密的睫毛似乎将要压住眸里的光。
沈清欢打了一个哈欠，傅斯年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替他包扎好饭都没吃，赶着点回学校。
现在真是又饿又困，活像个大冤种。
“对不起，为了今晚的一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傅斯年唇角微扬，黑眸幽深，“可以吗？就当是为了谢你的包扎之情。”
他抬起手，手心被纱布束缚，只能弯曲一下四指，像个招财猫一样。
沈清欢有点没眼看，“傅先生…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她发出了内心的疑问，傅斯年今晚从穿搭到谈话，透着一股子诡异，在别人身上很正常，但沈清欢见惯了偏执疯狂的他，反而觉得奇怪。
傅斯年挑了挑眉，“为什么问我这个，你是决定接受我的追求了吗？”
“我没有过前任，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想要带回家的女孩，这个答案，可以吗？”
傅斯年收敛起唇角的笑，郑重地说道，黑眸认真地注视沈清欢。
沈清欢微微歪头，几缕调皮的发丝缠绕在脸颊，睁着有些睡意朦胧的丹凤眼：“好吧，从大部分的女生角度来看，这个答案满分。”
“但是嘛，我认为你更需要一些恋爱经验，就这第一次的约会经历来看，不少人会被吓跑的。”
说着，沈清欢眼神逐渐清明，唇角似有若无地带着笑，淡粉的唇沾染了几滴红酒的醇香。
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香味。
傅斯年一愣，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这方面被人质疑。
竟一时无言，陷入了沉默。
沈清欢笑了笑，刚才的困意一扫而尽，看见傅斯年吃瘪，她内心难免窃喜。
只是这份沉默并未持续太久，傅斯年轻笑一声，黑眸如一道漩涡，紧紧攥住沈清欢的心脏，薄唇微微翕动：
“清清…你可以教我啊……”
他覆压在沈清欢的身上，保持着暧昧的距离，目不转睛地盯着唇上的那一抹艳红，目光缓慢地在她的脸上移动。
宛若一道尺，衡量着她的价值，又在心里偷偷标价，期待把这朵花带回家。
他突破了该有界限，闯进了沈清欢熟悉的领域。
沈清欢似是惊讶地抬眼，上挑的眼尾裹着浓烈无法释放的媚，偏偏表情委屈极了，像是被欺负过的花朵，被迫露出自己深藏的花蕊。
“傅先生…我们……”沈清欢为难地咬唇，想要伸出手推开他，“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拒绝人总要有个理由吧，清清…”傅斯年故意用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总不能因为我没有前任，没有经验，就把我否定了吧。”
他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沈清欢扫见他眸底熟悉的恶劣，低垂着眼眸，“不是的，傅先生，你事业有成……”
她抬起眼，下眼眶泛出潋滟般的薄红，一层浅浅的水雾缭绕在瞳孔上。
如此的…惹人怜爱。
“你很优秀，优秀到像我这样的女孩只能仰望，如果要说相配，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你也许不知道，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后，我需要承担的流言蜚语。”
傅斯年不知信了多少，沈清欢只是继续表演：“我不想承受无妄的猜测，也不想用自己的人生去尝试，你就当…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最后一句话，是沈清欢真心实意想要说的，放她一条生路，放过彼此。
傅斯年终究是傅斯年，他偏执到死都不会放开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我可以保护你，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在一起的风险，我都可以替你承担。”
傅斯年可以做到这一切，除去性格上的偏执疯狂，他也可以去当一个完美恋人，如果这一切，是沈清欢想要的话。
沈清欢不意外，她笑了笑，“可是我不需要保护，傅斯年，你认为…爱情是什么？”
“嗯…换句话说，你眼中的爱，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听到你真实的回答，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清欢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傅斯年不是一个会在她面前说谎的人，但为了防止他回答标准答案，她提前给了警告。
傅斯年的薄唇蠕动，标准答案在唇边，他没有说出来，他可以说出很多爱的案例，爱的温柔，但真实的爱，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亲情、友情，所有温暖的情感，都注定不会浇灌在他身上。
他见证了太多，绝望的哀嚎，双手沾血的人死亡之际，也会惦念自己的亲人，仿佛世俗中所定义的恶人，心中也有着一抹善，他却连这些人都不如。
傅斯年不需要在乎这些，因为他本就感受不到，除了沈清欢赋予的情感，几乎就像一束绚丽的烟花，突然绽放在漆黑的夜晚。
是他从未触及到的，他拼命想要伸出手去触碰，抓住，紧攥在手心，不留缝隙。
“……我不懂…”傅斯年黑眸首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迷茫，他疑惑地问沈清欢，“人…为什么需要爱呢？”
沈清欢的心头颤了颤，仿佛被最尖锐的利器刺向了心口，她几乎立刻想到了在办公室，傅斯年在她濒临死亡时，渴求着她的爱。
他的失控，来源于他正在懂爱。
人与人之间唯一共情的感受，是疼痛。
傅斯年把她推向深渊，沈清欢也在拽着他的心往下坠落。
眼眶挤出了泪水，滚烫的水滴顺着面颊滑落在手心，沈清欢握紧拳头，感受到了手心的潮湿，嗓子有些沙哑。
“人需要爱，就像你现在需要我。”
最简单的比喻，道出了答案。
傅斯年松开她的手，看向窗外，呢喃了一声，“你到了。”
“好的，谢谢你，傅先生。”沈清欢随手抹泪，慌乱地从车内逃窜。
傅斯年望着她，黑色迈巴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她卸去眼底的泪，满脸开心地奔向爱，她抱住了张淼淼，柔软丰润的唇动了动。
哪怕身为局外人，傅斯年也可以透过车窗感受到那份欣喜。
是温暖、隐秘的，却又甜蜜。
他的手兀然捂住了脸，头向后仰，性感的喉结在冷白脖颈上凸出。
一声暗含欲望与病态的爱从唇中流淌：
“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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