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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缓过劲儿来,两人对视着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
萧承暄嘴角笑意未收,“我还从来没喝过‘霸王茶’。”
谢长宁道:“说的好像我喝过一样,哎,一世英名尽毁啊~”
萧承暄打了一下她的头:“你小小年纪哪来的一世英名。”
“怎么没有?”谢长宁摸摸脑袋上被打的地方,“就毁这一小会儿,我会差人送茶钱来的。”
“嘭!”
夜空中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然后紧跟着源源不断的烟花升空。
所有人都惊喜的抬头,欢呼雀跃。
谢长宁和萧承暄静静地站在桥上,看着这稍纵即逝的美丽。
天上流光溢彩,地上万家灯火。
交织成一幅繁华的帝都画卷。
待烟花燃尽,谢长宁要回府了。
她把套圈拿到的那对做工粗糙的泥人娃娃掏出来,把其中的男娃给了萧承暄,“我要回去了,今天能再遇见你就是缘分,这个给你留作纪念,我就吃亏点,拿女娃吧。”
萧承暄接过来,看着泥人傻傻的五官,对于分别有些不舍,“你……”
“长宁?”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
谢长宁侧头看去,“爹,你怎么一个人啊?”
定国公谢安踱着步过来,“爹遇到同僚,去喝了几杯,正好,你随爹一起去和你母亲她们汇合。”
他说完才发现了谢长宁身边还站了个人,一直背对着这边。
但是,这背影怎么这么眼熟?怎么这么像每天上朝都会见到的那个?!
谢安惊疑不定,“这位是?”
谢长宁心里狂笑,但面上还要装作不知,“是我的朋友,忘年交,这是我爹。”
谢安:忘年交是什么鬼?
再不转过来就不礼貌了,萧承暄轻叹一声,转过身来。
面对定国公这样的朝廷重臣,他不能像对秦少棠一样让对方帮忙瞒着,就算他使眼色打手势,谢安也一定不会配合他的。
“老臣参见陛下!”谢安说着就要下跪。
萧承暄一把扶住他,“朕是微服,定国公不必多礼。”
“谢陛下。”谢安站起来。
谢长宁目瞪口呆,“你、你你是皇帝?!”
谢安呵斥:“长宁不得无礼!”
谢长宁乖乖闭嘴,看着萧承暄的眼神中带着被欺瞒的愤怒委屈。
萧承暄掩嘴干咳一声,“无妨,是朕没有告知令郎身份。”
谢安道:“不知陛下和犬子是如何认识的?”
桃源县的事萧承暄不愿声张,正想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谢长宁就主动解了围。
“我和陛下就是花灯节认识的,我差点掉进河里,是陛下救了我。”
萧承暄不由看了她一眼,少年聪慧,怕是看出了他不愿谈及遇袭一事。
“原来如此,多谢陛下。”谢安拉着谢长宁拱手道谢,“您怎么一个人就出宫了?护卫呢?花灯节人员繁杂,万一哪个宵小冒犯了您,可如何是好?”
“定国公放心,护卫都在暗处,朕知道分寸。”已经被冒犯了,钱袋都被偷了。
“那就好、那就好。”
“时候不早,朕回宫了。”萧承暄不再多待,转身离去。
父女俩对着他的背影道:“恭送陛下。”
“我们也回吧,你母亲应该等急了。”
“等等,爹,要先去香茗居付个钱。”
“付什么钱?”
“我带着陛下喝了‘霸王茶’,掌柜的估计正哭着呢。”
“……”
谢安:陛下,老臣对不起你,逆子啊。
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内,两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子点了一盏油灯,桌上放着好几个钱袋。
“哈哈哈哈,大哥,这次发了!”
“那可不!”男子拿起两个钱袋,其中一个黄色绣福,另一个白色织金,“尤其是这两个,里面还装着金子呢!”
“真的?!给我看看!”同伙抢过来,打开倒在桌上。
金灿灿的小元宝骨碌骨碌滚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金子!”
男子得意道:“那两个富家公子哥,买个糖人都给金子,一看就是败家玩意儿,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以后做人低调点。”
“大哥说的是,这些钱可够我们挥霍一阵子的了!”
“那是!”
两人正咧着嘴讨论日后的幸福生活,桌上烛光一闪,“嗖嗖嗖!”房梁上跳下数个锦衣卫,冰冷的长剑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两个人哆哆嗦嗦地举起双手,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
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就是偷了几个钱袋,怎么把锦衣卫都招来了呢?!
“砰!”
房门被大力踹开。
薛曜提着花灯走了进来,俊颜冷沉,“就是这两个?”
“是的,大人,根据暗卫的指引,就是他们偷的。”
薛曜本来正(si)好(pi)好(lai)的(lian)和谢湘灵逛着街,突然陛下的暗卫就找了来,说陛下的钱袋被人偷了,他们的职责是护卫陛下,不好擅离,请锦衣卫代为寻回。
这叫什么事?!钱袋丢了就丢了呗,陛下还缺这点银子吗?
能有他的终身幸福重要吗!
看着这两个不长眼的小偷,薛曜气不打一处来,“带回诏狱!”
“是!”
诏狱?!那还能有命在吗!
两个小偷煞白着脸不停磕头、哭泣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
但还是被无情拖走。
大内总管崔贵听说陛下回宫了,提心吊胆地在养心殿外候着。
陛下出宫前发的那通火,余威还在,所有伺候的宫人们都噤若寒蝉,也不知道现在好点没,万一气儿还没顺,大家又得倒霉。
萧承暄带着周青走过来,崔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却见陛下神色温和,嘴角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立刻放下心来,堆起谄媚的笑,“陛下,您回来啦。”
萧承暄掠过他往里走,“皇后有派人过来吗?”
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宫里上下应该都传遍了。
崔贵后背一凉,战战兢兢回道:“回避下的话,皇后娘娘并未派人来问候,许、许是已经歇息了。”
歇息?呵。
萧承暄心内冷笑,但是却意外的不是很气,也许是今晚玩的太痛快了。
他把泥人娃娃拿出来放在案头,猪头灯递给崔贵,“好好保管。”
崔贵看着与满室尊贵格格不入的两样东西,只觉得辣眼睛,“……是。”
他退出殿外,问守卫的周青,“陛下这趟出宫到底发生什么了?”
“别问,问就是‘小刀拉屁股’。”
“啥?”
“开了眼了。”
崔贵:“……”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灯节落下帷幕,热闹散去,百姓们心满意足地携家眷回家。
一对朴实的夫妇牵着两个孩子,满面笑容,丈夫道:“今晚扎竹编卖了好多钱,明天我们买肉吃!”
妻子也很高兴,“我卖花也赚了不少,可以买布给你们做几件新衣裳。”
孩子却是得意道:“爹娘,今天我和弟弟也挣钱啦!”
丈夫不以为意,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小孩子能挣什么钱。”
“真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爹,你看。”
夫妻俩看见金子吓坏了,可别是哪个大户人家丢的,忙拉着孩子仔细盘问,“这、这哪来的?”
孩子道:“一个好看的大哥哥给的。”
弟弟补充:“好看得像神仙。”
“他为什么给你们金子?”
“大哥哥说,我和弟弟假装玩闹,推他一把就行。”
“……”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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