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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不是你摔你当然脸皮厚！”）
——《谢白鹭手札》
说干就干，谢长宁麻溜儿地就安排了商陆和李洵的见面。
商陆想着是去见王爷，不能太马虎了。
他特意在衣柜里挑了一身最贵的新衣服，刮了刮胡子，再抹了点儿头油，把一头短发抓出个英俊有型又不会过于桀骜不驯的造型，还喷上了自己研制的男款香水。
完全是相亲……啊呸！面试的态度去准备的。
照照镜子。
嗯，好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谢长宁看见他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屈指抵在鼻头，蹙眉道：“你这是把一整瓶香水都倒身上了？”
商陆嫌弃她没有品位，“你不懂，我这是社交礼仪，见王爷，要郑重。”
他这么“郑重”地对待，谢长宁反倒生出了一丝抱歉。
因为她对于此次见面的宗旨，主打的就是一个——突袭。
不能给李洵准备的时间，必须让商陆突然出现，看李洵第一时间的反应。
谢长宁带着商陆等在府中小道的拐弯口上，另一头李洵正和谢昀一道过来。
没错，谢三公子又被拉着培养友谊了。
谢长宁探头看着自家弟弟脸上的笑容，不禁扼腕：这个傻小子，李洵三言两语的又哄得他掏心掏肺。
商陆疑惑：“我们为什么躲这里？”
谢长宁：“这样路上不经意间的偶遇才显得自然，如果特意去拜访，显得你想攀高枝。”
商陆点头，“有道理。”
然后他也扒在墙拐角，见李洵越走越近，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谢长宁在他背后幽幽道：“准备好了吗？”
商陆不解，正要回头询问，屁股上就袭来一股大力。
“啊！！！——”
猝不及防地一声惊叫，商陆一个大马趴被踹翻在地，还往前滑了两米，正巧停在李洵脚边。
谢昀吓得跳脚，“什么东西！”
李洵倒是很镇定，只是眉毛挑得老高，仿佛很久没见过在他面前如此失礼的人了。
商陆趴在地上，埋着脑袋久久无声。
微风卷起落叶，场面格外凄凉。
最后是李洵出的声，“什么人？”
王爷发了话，商陆也不能再装死，他委委屈屈地爬起来。
衣柜里最贵的新衣服经此一役已经破了，干干净净的脸上也沾了灰，连抓好的发型都散了。
总体来说四个字——狼狈不堪。
商陆扯出个微笑，恭敬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谢昀一惊，“商陆？！怎么是你啊？”
李洵道：“你认识？”
谢昀：“嗯，是我二哥的门客。”
观察完李洵表情后的谢长宁这才从拐角走了出来，“商陆，怎么这么不小心，在王爷面前失礼了。”
商陆斜睨她：“……”你怎么说得出口的，我屁股上那么大个鞋印！
谢长宁心虚地别开眼。
李洵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勾了勾唇，“无妨，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头发如此短？”
谢长宁道：“他因为某些原因，头发打结太多，没法梳理，所以只能剪掉重新长。”
李洵点点头，对商陆道：“头发这么短太奇怪了，戴顶帽子遮一遮吧。”
商陆觉得短茬挺好的，但是对着王爷他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点头应是。
谢长宁从刚才的蛛丝马迹中，看不出李洵认识商陆，现在李洵又让商陆戴帽子，与上辈子不太一样，应该……确实没有重生吧。
李洵道：“既然巧遇，不如一块儿吃个饭？”
“不用，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谢长宁达到了目的，也不逗留，拉着商陆就跑。
谢昀看着来去匆匆的两人，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
李洵却垂下眸，低声笑了出来，眉眼间是难得纯粹的高兴。
谢昀：“？？？”有什么可乐的吗？
“咳，”李洵止住笑，“走吧，本王教你掷骰子。”
谢昀眼睛都亮了，“真的吗？谢谢王爷！王爷，你真是个大好人！”
……
“我错了！”谢长宁肃着张脸郑重道歉。
商陆背对着她坐着，重重“哼”了一声。
谢长宁转到他面前，“我真的错了！赔你一件更华贵的衣服！”
商陆愤愤道：“这是一件衣服的事吗？我在王爷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他根本不明白谢长宁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长宁：“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让你出丑，原因我不便告诉你，但是，你帮了我大忙，所以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办到，我都满足你！”
商陆一听，心里稍微好受点了，“真的都能满足？”
谢长宁举着三根手指，“我发誓。”
“那行，首先按你说的，给我买件更贵的衣服。”
“没问题。”
“然后我要求涨月钱，每个月、呃……五十两银子。”
“……我弟弟妹妹的月例都没这么高。”
“你不答应？哎呦！老天爷啊！老板为了一己私利害员工当众丢人现眼啊——”
“行行行，涨！给你涨！”
“还有休假，我要求上五天班休两天，节假日另算，每年的病假、事假……诶！你别走啊！”
谢长宁听得无语至极，直接转身离去，“你另谋高就吧。”
商陆追出去，“别啊！这个假期还能商量！”
……
三月初三，便是天启十六年的春闱。
谢长宁作为监考官，早早便收拾行李去了贡院。
为防止泄题，主考官、监考官们都要提前住进贡院，等阅卷结束才能离开，期间不能踏出贡院一步，算下来要待上不少日子。
谢长宁穿着红色白鹭官袍，负手站在考场门口，玉树临风、身如修竹。
排队等候进场的举子们都忍不住朝她看过去，窃窃私语。
她长得好又年轻，出身高贵深得陛下器重，帝都茶楼酒馆里关于她的轶事很多，外地来的举子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她，只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谢长宁早已习惯了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十分坦然。
考场的小吏核对完举子们的身份后，有专人负责检查举子们有没有夹带。
门口搭了几间小布棚，举子们不管出身名门还是贫寒，都要进去脱衣检查。
谢长宁内心忍不住叹气，要不是有脱衣检查这个流程，她还真想参加科举了。
突然，她眼神一厉，“站住！”
然后横跨一步，挡在一个即将被放进去的年轻举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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