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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血腥气，应该是多种药液混合而成的——有很多药材汁液氧化之后会变红。”汪无余本来想说棺材有古怪。
但是毕竟他之前说的话，所有的“故事”都是“家里长辈”说给他的。
此时再多说细节，恐怕都要起疑。
“这些浮雕造型温顺，虽然神态呆滞，但是整体华美精巧，线条古朴深沉，有秦汉时期的特点。”齐羽也伸出手摸了摸玉棺材，甚至还弯下腰，仔细地去看了看棺身浮雕。
汪无余有几分好奇，跟着齐羽弯腰去看了看浮雕，他摸了摸下巴，问，“神态呆滞......你怎么看出来的？”
齐羽拍了拍棺盖，道，“你看这个。”
汪无余瞥了一眼，看到齐羽正在拿刀子去刮棺材盖上的植物根茎，刮完了之后，又随便的用衣服袖子扫了一下。
他这两下动作，可把旁边的胖子给心疼坏了，但是还没等胖子说话，齐羽就用手指敲了敲玉棺顶上的那些浮雕花纹。
这些雕刻完全铺满了整个棺盖，全都是一些珍禽异兽，边边角角还有对称排列的花草纹路。
齐羽这么一指，汪无余就看出来了。
这些雕刻刀工古朴简约，但这毕竟不是工笔画，加上工匠制作时无不精细，导致小兽眼眶、眼珠并不灵活生动，反而刻的太过圆滑，略显匠味，失了几分神韵。
“原来这就叫呆滞。”汪无余点了点头，怪不得老祖宗说“物不在精，在神”，也算被齐羽给上了一课。
“我说你们两个别在那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赶紧瞧瞧这棺材里有什么值钱的明器，搞不好这丫就是献王身边的国师，和那个什么钦天监似的......”胖子在一旁嚷嚷着，还想着摸黑下树去把工具拿上来。
“那叫方士......不过你说的有理，献王崇尚巫蛊之道，一心只想修仙，所以他身边肯定围绕着很多的术士，定颇受重用。”shirley杨点了点头，忽然道，“也许这棺材中还会有关于献王墓的秘密。”
“可不是嘛，早就让你们拿东西开棺，非得让胖爷跑一趟。”胖子一边往树下磨蹭着爬，一边说，“可糟了你胖爷的心了，这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高啊！”
“我来吧！”汪无余伸手把胖子拽了上来，直接顺着树跳了下去——也就五六米，偏偏胖子恐高。
“要我说，杨参谋长你也别纠结了，你看这么大一口玉棺材，里头八成不是什么好鸟，保准是民脂民膏，此乃不义之财，岂有不拿之理？”
汪无余带着工具一上来，就听见胖子说了这么一句。
眼见着shirley杨要急，汪无余急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插了句话，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那也不能盗......”shirley杨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汪无余摇了摇头，她就问，“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打算？”
“不，我只是要告诉你们，棺材里的东西，最好带上。献王此人阴狠毒辣，不仅擅长巫蛊之术，对于机关也颇有涉猎。”汪无余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玉棺，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shirley杨何其通透，一下就明白过来，说，“难道你是说......献王墓里若有机关，可能破解之物就在这术士的棺里？”
汪无余点了点头，心说：反正你又不会跳到前面去看未来，随我一张嘴怎么说呗。
胖子这时候可不管汪无余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为了拿到明器后能分钱而瞎几把扯淡。
反正有人帮腔，胖子就立刻抄家伙开棺，生怕慢上两秒，shirley杨就反应过来阻止。
汪无余随手把开棺用的探阴爪和阴阳镜递给了胡八一，就站到一边儿去不管他们了。
“阴阳镜......老物件儿啊。”齐羽突然看了一眼胡八一，说，“这可没多少传下来，想不到能亲眼看到。”
汪无余听着奇怪，就问齐羽，“你没见过，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我家八爷会画画，二爷也会，哎，你羡慕不？就是惹急了，张家小副官都能画上几笔......”齐羽得意洋洋的说着，突然发现汪无余和张起灵齐齐地盯着他看！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在探照灯的光芒下，站在棺材旁边，显得有几分诡异。
“张......”家小副官？
汪无余眯着眼睛，心里咂摸着不对，这辈分不对。
这糟心称呼，不会是那齐铁嘴欠儿吧啦的，天天跟小齐羽蹲院儿里，骂人家张日山，然后被齐羽给学去了吧？
张起灵又转过脸去，看胡八一和胖子了。
汪无余也不想在开棺的节骨眼上，多说九门——这事儿啊，就是不经念叨，万一说的多了，自己找上门，可就没法整了。
这口玉棺是没有棺材钉的，和抽屉一样，是一个抽匣，作为棺盖的这层玉板，两侧有插槽，找到棺口，剩下的就好说。
本来汪无余以为张起灵会直接动手，没想到这丫在一旁看着胡八一和胖子绕着棺材转了三圈之后，才微微皱眉，直接抽出棺盖。
“你看我......我，又不知道他们俩怎么能这么......不专业。”汪无余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借着动作躲开张起灵凝视的目光。
汪无余其实能猜到一点张起灵此时的想法，估摸着就四个字——“就这？”、“能活？”
那边胖子可不管张起灵和汪无余想什么，直接拿了探阴爪，招呼胡八一拿登山镐，两人一起往玉棺里勾了几下，就挂出一具肥胖的老头尸体。
“呀，老胡，这是什么，跟糊了层膜似的。”汪无余知道胡八一的形象已经要崩了，赶紧一惊一乍地起了话头，好让他装个比，挽回一下人设。
胡八一看了看汪无余，知道他又要扯闲蛋，只能无奈地配合他，说，“这叫?晶，可以防止尸体腐化的。”
汪无余满意的点头，说，“不愧是胡司令，懂得就是多捏！这月黑风高的，我也看不见棺材，不顾棺头棺腚的，老眼昏花了，你们自己倒腾吧。”
胡八一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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