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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抽出了半截手掌，面无表情。
“苏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王大海声线都在颤抖，双手死死的捂着腹部。
“王大海，不……王海……，并不是只有你知道意识源的存在，别把所有人都当白痴。”
苏宇静静的看着真正的王海。
“王海，什么王海？”王大海瞳孔微微颤抖：“我父亲，不是死了吗？”
看着王大海的表情，苏宇平静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随后微微摇头。
“不，你就是王海。
从始至终你都是王海。”
王大海听到这句话后，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身子后退，依靠在古木上喘息。
“苏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王大海，现在我还愿意叫你一声王大海，你难道真就觉得这个计划完美吗？
如果你真的是王大海，用你的脑子想想……
为什么王海要选择躲藏这种方式？
王海做了二十年的封灵人。
而其禁域黑夜君王，或许单体作战能力有所欠缺。
但面对群体……尤其是对普通人的群体……灾害性不可估量。
作为一个封灵人，他该知道……只要挟持大量普通人……
不管欧阳厉愿意或者是不愿意，都必须得放他离开。”
“就因为这个，你说我是王海？
简直荒唐！
我父亲之所以不挟持普通人，完全可能是出自不想被跟踪！
他只是一个地灾封灵人，不可能逃过天灾封灵人的追踪！”
“那好，我再问你。
那天晚上，在别墅的时候，你比你母亲的位置更接近门口。
王海既然能杀掉你母亲，为什么不杀你？
又或者说，为什么非要杀了你母亲，却唯独不杀你？”
“那也有可能是父亲认为我会死，不用特意杀！”王大海竭尽全力的在咆哮。
他才不是王海，才不是自己父亲。
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拥有着十六年的记忆，校园的生活也一点一滴存在！”
“为什么你不辩解，你父亲为什么非要杀了你母亲？”
“那可能是……可能是……”
王大海额头渗出了冷汗，可能是什么？
凶残成性？
“还有，你说翻阅过你父亲的手札，从上面推测出了封灵人的存在，那么请告诉我，他有实验室，手札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放在房间里？”
“当然，这些都是小疑点，还有其他疑点。比如你在病房推算的时候，下意识忽略了灯下黑的条件。
这个条件你最应该第一时间发现，没有必要需要我提醒，要知道你父亲玩灯下黑有多久。
当一系列的事情加在一起，我对你的疑点一点一点在积累。
再加上，一切都太合理了，合理的像是为了凸显你的能力，最后能够进入封灵人高层视野。
从遇见我开始，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恰到好处。”
“而且，王大海……
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知道嘛？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有天灾封灵人？
我什么时候又告诉过你，你父亲是地灾封灵人？
我只不过说了你父亲的禁域。”
轰隆。
王大海瞳孔迅速的放大，前面所说的都只是怀疑，都只是为什么，没有确切证据。
可……我为什么能脱口说出地灾与天灾！
“这不可能！”王大海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
“苏大哥，我不是我父亲，你相信我，相信我啊啊啊！”
王大海颤颤巍巍走近苏宇，好像是溺水之人。
“王海。”
苏宇突然一脚踢中他的身体，连同大树一起折断倒飞。
“推理游戏，到此结束。我说了，不只有你知道意识源的存在。”
少年的身躯彻底昏死在地上。
可下一刻，倒地的王大海双眼突然睁开。
那是一双与少年完全不同的眼睛，成熟、稳重、而深邃。
“有意思，我自认计划完美无缺。
你也已经被骗了。
就算你有怀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不然不会是试探性下手。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一系列的怀疑！
我是指，起因！”
王海站起身，任由腹部的鲜血流淌，十分的懊恼。
“你想知道？”苏宇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这个起因，若是放在以前，他是不可能发现的。
他以前不会去注意细节上的感情。
“我翻看了你的手机，那晚……你偏偏向我发了一条vx消息，而不是向假王海发。
那时候对于我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已经确定是封灵人的父亲，无疑更为可靠。
还有，为什么是我偏偏不早不晚救下你，就像是提前预演了无数遍一样。
我早到一刻，你就不会受伤，晚到一刻你也活不了。
就在昨天，我询问了欧阳厉与假王海聊天结束的时间。
很巧，那个时间点与我到你家，只隔了十分钟。
按照寻常路程，假王海从公司到别墅区，开车也需要四十分钟。
而我还是在假王海之后到的别墅区。
也就是说，原本开车从公司到别墅区都需要四十分钟的路，假王海到家居然不足十分钟？
问题来了，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位封灵人在休息时间动用禁域，快速回家？
当然，这只是起因，我不确定。
当时只觉得自己多疑。
但人这种生物，一旦疑心起了，接下来看到的任何细微动作都会自动模拟出最坏的结果。”
苏宇走近王海身边，居高临下，近在咫尺。
“呵呵，百密一疏，你赢了。东南区域下有你这样的人，是我考虑不周。”
王海凝视着苏宇，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既然如此，我也不装了。不错，我就是王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
“我并不喜欢听将死之人说废话，更不想知道你的目的。”
苏宇冷漠的注视着他，单手虚空一握。
王海整个身躯开始腾空，好像无形中被不存在之物掐住了脖子，双脚不停的蹬哒。
死亡的气息，在一刹那逼近王海的世界，海浪般窒息感汹涌澎湃。
这一刻，王海慌了！
他没有想到苏宇这么果断，居然一点就不好奇自己的目的。
“你不能杀我！”王海脖子粗红。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宇冷哼一声。
“你知道意识源的存在，就该明白王大海是我，王海也是我！
你杀了我，就是杀了王大海！
王大海是我儿子不错，他是活生生的人，拥有十六年的生活与经历。
他与我同用一具身体，封灵人不杀无辜之人！”
“是嘛，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我不是封灵人，我只是一个干脏活累活的临时工。”
苏宇的眼睛红了，如同深渊中恶毒的魔鬼窥视着人间。
王海眼眸中全是恐惧，全身毛发都惊恐的竖起。
他死死的盯着苏宇，瞳孔收缩到了极点，疯狂大喊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是苏！
你竟然是苏啊啊啊啊！”
这一刻，王海想起了封灵人之间的传说。
在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本该死了的人。
编号001，苏。
王海的世界黯然了，只剩下一句话在他耳边呢喃。
“谁又告诉你，我无法剥离混乱的意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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