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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生病之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别人一起坐马车，搞得他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而且还不知从何而来。
当然，小白不能算个人，它就是只小仓鼠。
马车里。
秦斯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似漫不经心的把玩手指上的玉扳指。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只能听到车轴轱辘，以及马蹄踢踏的声音。
以前秦斯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如今多了个人在旁边，总感觉越安静越尴尬，气氛诡异的很。
好在，他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薄聿抱着书先一步来打破僵局，“小王爷，能教我认字吗？”
“可以。”秦斯矜持点头，心底却是狠狠松了口气，而后理所当然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过来。”
薄聿捏着书的手顿了下，没动，低垂着眉眼，语气夹带着些许的微妙，“这样不太好吧？”
这样也离得太近了些。
可他的反问反而让秦斯一脸莫名，看笨蛋似的眼神关切着，“你在说什么呢？你不坐过来，本王怎么看书？”
薄聿：……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抿着唇，应声而起，来到秦斯的身旁坐下。
离得近了，他又看到了秦斯那白皙漂亮的手。
残存在他指腹的柔腻触感似乎在这一刻又明晰了起来。
直到秦斯慢吞吞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抽离，“哪个字不认识？”
薄聿低眸，心不在焉的随手一指，“这个。”
秦斯偏头扫了眼，“这个字念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是什么意思？”薄聿跟着问。
秦斯顿了下，拧着眉，有些许凝重的认真思索着。
薄聿坐在旁边，低垂着眉眼，心不在焉的等待。
好半晌，终于组织好语言的秦斯正儿八经的开口，“这句话就是说青青的儿子叫衿，很合我心意。”
薄聿：……
差点儿以为自己读了一本假书。
抬头，瞥了眼自以为厉害的秦斯，就差没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想纠正秦斯的念头，嗓音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谢王爷。”
“不用谢。”秦斯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到完全可以拳打学子，脚踢夫子的程度，于是豪迈挥手，“还有什么不懂的一块儿问了吧，趁这会儿本王还有心情回答你。”
之前小白居然还说他文盲，简直就是乱讲！
他明明无师自通一点就会。
见他兴致那么高，薄聿沉默了下。
半晌，还是把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跟着又指了几个字假装不认识。
每个字秦斯都很认真的跟他讲了怎么念。
甚至都不用薄聿询问，他都会直接把整句话的意思解释一遍。
解释的正确率十句甚至十一句是错的。
要不是薄聿自己知道正确意思，说不准也被带歪了。
不过薄聿的重点却不在秦斯的解释上。
他的眸光总是不会不自觉的落在秦斯的手上，心底像是在期待什么。
可仔细想来，却又不太懂这股期待源自哪里。
只觉得坐在马车上的这段路有些煎熬。
希望马儿走的快些，又希望路能再长些。
直到马车停下，马车夫将垫脚凳放下。
薄聿率先走下马车，再回过头去，伸手握住从车帘里伸出来的那只手，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期待。
他眸光微颤，迅速垂眸，避开与秦斯的对视，扶着他平稳下了马车。
而后如触电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在秦斯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
双脚落地站稳，望着眼前修缮奢华的酒楼，他慢吞吞的开口，“许久不曾来这里用膳了，今日难得心情好，带你出来陪本王吃吃饭，之后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在御膳房看他吃的那么少，秦斯还以为是他吃不惯剩饭剩菜，思来想去，还是把人带出来吃好了。
宫中某位苦等半天没有看到秦斯的皇帝，面对一桌子好菜，望天叹气。
“真是儿大不中留啊！”皇帝都快咬碎后槽牙了。
李公公赶紧上前宽抚，“陛下放心，小王爷如今还不曾成家，这心自然还是向着您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若是娶妻成家了，今后这心就跟朕分离了？”
“……”
李公公哽住。
该说不说，自家陛下的发散能力是真的挺强的。
“算了，反正这臭小子也就这样了。”皇帝冷哼一声，破罐子破摔，烦躁的挥手让李公公布菜，“吃吃吃，没了那臭小子朕还能死了不成？”
李公公差点儿腿软跪下了。
造孽啊！
只要提到秦斯，皇帝私底下真是一口一个暴论。
若是被朝臣们听了去，还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
丝毫不知道皇帝的食之无味，秦斯在酒楼里大手一挥，让小二把最好的菜全都给上了一遍。
没多久，芳香四溢的菜肴摆满了桌子，跟满汉全席都没差别了。
坐在桌边的秦斯慢条斯理的洗净了自己的手，再擦干净了手上的水，这才拿起筷子，心情愉悦的看着满桌子的好菜。
顺便吐槽，“皇叔口味太清淡了，昨日在皇叔那里用膳，险些没把本王憋死。”
话落，端水盆的小二一头撞到了柱子上。
砰的一声，那动静还不小。
娘勒！
居然嫌弃陛下！
这是他这种小老百姓可以听的内容吗？
小二生怕被秦斯的暴论害了，顾不上疼痛，端着水盆赶紧跑了。
等小二走了，厢房里就只剩下秦斯和薄聿了。
薄聿就在秦斯旁边坐着。
秦斯不动筷，他也不动，两个人就僵持着。
直到秦斯皱着眉不悦开口，“给本王布菜啊，杵着当木头吗？”
薄聿缓慢的眨了下眼睛，低低的应了声。
跟着拿起筷子，挑了一盘最近的菜，夹了一筷子，放在秦斯的碗里。
“这还差不多。”秦斯轻哼，慢吞吞的开始吃起来。
碗里的菜快见底了，薄聿又捏着筷子夹其他盘子里的菜。
一来二去，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秦斯。
那吃饭的动作慢吞吞的，连腮帮子也一鼓一鼓的，慢吞吞的在嘴里咀嚼。
嚼的累了，还会停下来，颓废一般的叹气。
等休息好了又开始慢吞吞的嚼。
连吃饭的方式也那么可爱。
薄聿不知不觉看的出了神。
直到秦斯吃着吃着，终于发现哪儿不对了，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神，含糊着，“你怎么不吃？”
薄聿动作一滞，唰的垂眸收回目光，张了张嘴，到嘴的话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服侍小王爷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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