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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样子，薄聿眸光微闪，“小王爷，你好像很不喜欢长公主？”
“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讨厌死了。”秦斯毫不避讳脸上的嫌恶，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眉眼烦躁，“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说起薄芊月，秦斯的脑子里就会想起曾经年少不更事的时候，被薄芊月支配的恐惧。
那会儿他爹娘刚去世，他才七岁，刚刚才经历了巨大的悲痛，整个人都恹恹的，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散步。
恰好薄芊月第一次回来就撞上了他，一眼就看上了。
于是，不知道他身份的薄芊月不仅对他见色起意，还甚至偷偷将他给打晕带走了。
之后秦斯数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薄芊月都置之不理，还想将他藏起来。
若非是皇帝的人找了过来，他的下场不敢想。
这事事关薄芊月和皇家，算是件丑闻，加上薄芊月又是皇室里唯一拥有灵根的，还被紫阳宗给收为弟子，皇室自然是不想惹了她不高兴。
因此这事便瞒了下来不了了之。
这是秦斯从小到大吃过的唯一的亏。
连道歉都没有得到。
从那之后，但凡收到薄芊月回来的消息，他都立即闭府，不出门也不让人进来，直到薄芊月离开。
想起这些糟心事，秦斯就控制不住的烦躁。
猛的抬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
眼底的狂躁蔓延，以至眼尾都微微泛了红，低喝一声，“管家！”
管家一惊，连忙伏跪下来，“奴才在。”
“薄芊月再敢进王府半步，乱刀砍死！”
充斥着浓烈杀意的语气荡开在房间里。
管家呼吸一滞，不敢迟疑，“是！”
可即便如此，秦斯的情绪还是没能安抚下来。
猩红的眸光一转，落在了桌上的茶具，伸手，便打算摔了那些茶具泄愤。
可手还没碰到，就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小王爷。”低哑轻缓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秦斯眸光微顿，转过头，对上薄聿有些浅淡的目光。
“没事了。”他说。
他将秦斯的两只手都握在手中，似安抚似暧昧的轻轻摩挲着，“薄芊月已经走了，府门也已经闭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秦斯看着他，眼底依旧泛着猩红，“她不会放弃的，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放弃。”
于是，薄聿又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给他重复着薄芊月不会回来了这句话。
直到秦斯的情绪稍稍稳定，红着眼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若是她回来了，本王砍了你脑袋。”
“好。”他答着。
刹那间，秦斯紧绷的那根弦，似乎终于松了，浑身一软，倒在了薄聿身上，全靠薄聿的力量撑着才没有摔跟头。
“薄芊月很可怕的……”他脑袋搁在薄聿的肩上，声音哽咽着，透着茫然和无助，“她是修仙者，知道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她给我用了好几种，我好疼……”
薄聿搂着他腰的那只手骤然一紧，又很快松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抬起一只手，轻拍着秦斯的背安抚着，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话。
又给管家递去了一个眼神，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再关上了房门。
“皇家里除了皇叔，没有一个好人，我没有爹娘保护，若是太软弱，就会被欺负。”秦斯继续说着。
“我也不想去欺负别人，可我不那样做，不让我的名声臭一点，不让大家害怕我，那就要变成我害怕他们了。”
这一点，薄聿很清楚。
他不害怕那些人，但却知道，皇家没有一个好人。
只是不曾想，秦斯一个王爷，竟也受过他们的欺负。
还有薄芊月……
薄聿眯了眯眼，眸底戾气一闪而过。
“爹娘给我取名斯，是希望我能斯文一点，不要像爹那样五大三粗的，也不要成为无品无德的纨绔子弟。”
“可除了那些欺负我的，我还欺负了好多无辜的人，成了真纨绔，爹娘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对我很失望。”
他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的讲着，想到哪儿，讲到哪儿。
“其实以前元启林也是被我欺负的那个，只是他太笨了，每次被我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反击，就只会另外找机会暗戳戳报复回来，不过每次都报复的不痛不痒的。”
“又要到过年了，不知道薄芊月过年前能不能走。”
“会的。”薄聿答了一句，将他抱紧了些，语调平静却坚定，“她一定会走的。”
秦斯只当他在安慰自己，瑟缩了下身子，贴近他一些，“有点冷。”
下一瞬，一张披风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斯愣了下，靠在他肩上看着薄聿给自己搭披风，脑子有些迷糊，“这披风一直在这里吗？”
“嗯。”薄聿面色不改，仗着秦斯没看到，随意使用自己的力量拿东西，“我给小王爷裹紧些，就不冷了。”
秦斯没拒绝，大起大伏的情绪之后，疲惫感来袭，眼皮也逐渐沉重下来。
他哼了声，嘟嘟囔囔的，“你这个伴读，有时候机灵，有时候又像个笨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那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没了声。
薄聿把披风裹在了他的身上，又抱了他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秦斯，薄聿一手搁在他的脑后，撑着他的脑袋，不至于睡的难受，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偏头凑在他的脖颈间轻嗅叹息。
在卧房外等了许久的黑蛇，感觉自己都快冷成一条蛇干了，终于等到了自家主子出来。
咻的从草丛里钻出来，迅速爬到他的手腕上盘好，僵硬的身子才算暖和了一点。
冷不丁便听到自家主子开口。
“我打算带他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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