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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薄芊月只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块被捏碎的玉珏落在了地上。
秦斯顿时茫然了起来。
薄聿眯了下眼，收回手，拿出帕子擦着手指，“是传送玉珏，捏碎之后可以立即传送到别的地方。”
“所以，她还是逃走了？”秦斯眼底的茫然越发明显，“她不仅没死，还逃走了？”
薄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斯手一松，碎片落在了地上，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薄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顺手将他带进怀里，垂眸，“她跑了也活不了多久的。”
在他跟薄芊月交手时，就已经给薄芊月的身上做了点儿小手段，就是为了确保薄芊月的命一定要交代在今天。
只是在他的小手段发作之前，他想问秦斯的想法。
“真的吗？”秦斯愣了下，抬头看向那鬼面，见薄聿点头，才又感觉手脚有了力气。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鬼面，秦斯忽然想看看鬼面之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他不自觉便伸出了手来。
指尖才刚刚触碰到那冰冷的面具，便被捉住了。
“小王爷对我就这么感兴趣吗？”
略带笑意的嗓音从面具下沉闷的传来。
薄聿一手扶着他的腰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似乎想给他暖手，语调略有些无奈，“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小王爷再喜欢我也没办法满足你了。”
秦斯：？
是他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这句话有很大的歧义？
这么一想，忽然就发现了自己跟薄聿之间的姿势。
有点暧昧。
秦斯猛的一激灵，连忙推开了他，怒目圆睁，“你在乱讲什么？！信不信本王砍了你脑袋！”
“嗯？”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扬，哪怕被面具遮挡了看不见，却能想象到他揶揄上挑的眉头，“我只是说，小王爷今晚想摘我面具这事，恐怕不行了，小王爷为何如此动怒？”
秦斯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忽然倾身而来，冰冷的面具凑到他的耳旁，嗓音低哑，“还是说，小王爷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那语气里的戏谑都快把他给淹了。
甚至还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力道也不重，但却总觉得那举动意味着什么。
秦斯呼吸一滞，抬起一脚踹过去。
好在薄聿早有防备，轻松躲开，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轻浮！登徒子！”
迎面而来就是秦斯两眼冒火的怒骂。
“小王爷连骂人都这么娇吗？没关系，多骂点，我喜欢。”薄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弯着眸，笑意溢出眼底，“小王爷生的如此好看，若是女子，怕是求亲的门槛都要踏平了。”
虽然是夸他的，但秦斯还是越想越觉得莫名的郁闷，完全高兴不起来，怒瞪着他，“闭嘴！”
扔下这两个字，满心怒火的转身走了。
“小王爷。”
后面传来呼唤声。
秦斯头也不回，“再喊一声小心你脑袋！”
“不是，小王爷，我只是想说，你走错方向了。”
秦斯：……
最后秦斯还是被薄聿送回城的。
到了城门口就下来了，连头都不回。
路上遇到元启林，听到他张口闭口就在问大哥在哪儿，秦斯没忍住，泄愤似的一脚踹他屁股上，“再提他一句，本王连你的脑袋也砍了！”
不仅被忽视扔下，此时还被踹了一脚摔地上的元启林五官扭曲。
痛！
太痛了！
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刚回到秦王府，秦斯就看到了在大门口，被风吹的浑身僵硬的薄聿，此时正蹲在墙角处，低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九皇子。”秦斯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有些冷，“本王还以为九皇子厌倦了当伴读跟班，所以逃走了呢。”
那个鬼脸面具人，总让他觉得跟薄聿很像。
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
只要想到他堂堂小王爷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调戏，他就很气。
于是这股气就不自觉迁怒到了薄聿的身上。
蹲在墙角的薄聿闻言，忽的抬起头，似乎没看到他眼底的漠然，好似在看救世主般，“小王爷，你回来了。”
说着，他扶着墙站起来。
脚蹲麻了，又冻僵了，以至于他好几次险些没站稳摔地上。
这模样，可丝毫没有那鬼脸面具人目空一切的气场。
秦斯的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忽然有些动摇了。
可他还是拉不下脸来，更是忍不住阴阳怪气，“怎么，九皇子这么尊贵，还会在门口等人吗？想进王府就直接进去呗。”
薄聿顿了顿，似乎终于察觉了他的情绪，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秦斯等的不耐烦转身准备离开时，他急忙拉住了他，“小王爷，我不是故意走的，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喊我，而且只有我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我想不想知道我娘的下落，说我娘还活着，所以我才……”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停住了，低着头，眉眼也耷拉着，瞧着很难过的样子。
再想到他方才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画面，这份难过也添上了可怜。
秦斯的动作停顿下来。
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手很凉，凉的像一块冰。
比那个鬼脸面具人还要凉。
以及，小白又在他的脑海里提示续命成功了。
但他跟鬼脸面具人接触的时候，却没有这个提示。
秦斯脑子里混乱烦躁的思绪，似乎一瞬间被一刀全部砍断了。
薄聿就是薄聿，跟那个鬼脸面具人还是不一样的。
他不该迁怒于他的。
“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本王又不在乎。”秦斯依旧满脸不耐，但语气却明显没那么刺耳了。
挣开了薄聿的手，又伸手解开了自己肩上的披风，再盖在薄聿的手上。
“太热了，披风给本王拿好，若是落地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说完，自顾自的迈步走进了王府，再也没去管他。
薄聿低头看着手中的披风，上面还残存着暖意，将他冻僵的手稍稍捂暖。
他低着头，唇角不自觉勾出笑意。
小王爷嘴硬心软，想关心他都不好意思摆明了说。
真可爱。
不枉他为了做戏往自己身上倒了好几桶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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