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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身体无意识的蜷缩着，呼吸微弱，一双眸子涣散没有落脚点，带着破碎的美。
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就连凌知意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恩公！”
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险些站不稳，但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声音带着颤：“恩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耳边是带着尖利的声嘈杂，溟曦挣扎许久，费力的抬起了眼皮，才看清站在眼前一脸惊恐的女人。
大脑依旧带着刺痛，混沌不堪。
眼前的女人……是谁来着？
吵死了。
“恩公，你醒一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任务不是成功完成了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溟曦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更炸了。
他努力抬了抬手指，缓缓从地上站起，语气虚弱又冰冷：“出去。”
“……恩公？”女人愣住，错愕的表情中又有几分不解。
片刻后又尝试道：“你伤成了这样，再耽误下去情况不妙，恩公再等一等，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溟曦眉头皱了皱，将那只想要扶上自己的手淡淡挥开。
“小伤而已，不需要麻烦，你先出去。”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礼貌的回拒女人，努力保持着清醒。
伤口不及时救治，当然会导致恶化。
这一点溟曦心中比谁都清楚。
可受罚之人没有资格治伤，他更不想白夭夭知道自己的情况。
怕他会吓到，又怕他因此而担心。
“恩公！”
凌知意的手掌紧攥在一起，“您现在这样，为什么还是不肯我帮你？”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到缠着他来到这种危险的破地方，自己的心意他怎么还是不知？难道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出去。”
溟曦最后一次沉声警告道：“还有，不要将今天的事叫任何人知道。”宛若笼中困兽，虽未露出利爪和尖牙，却令人不寒而栗。
“凌小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最清楚。”
宛若地狱中逃出的修罗鬼煞，凌知意被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我，我这就走……”
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再怎么胆子大也不敢继续留下，思来想去，还是咬了咬牙慌乱的跑了出去。
凌知意走后，溟曦跌跌撞撞起身，只是还未坐上椅子，便又失力跌在地上。
桌前茶盏被带倒，杯盏及凉掉的茶稀稀落落洒了满地。
溟曦认命的闭上双眼喘着粗气。
药效发作时得不到解药，五脏六腑宛若爬过千万条毒蚁。
这就是组织防止杀手叛离的手法，随便换个最能忍的，也撑不过半日。
而溟曦要做的，是永远脱离组织。
“小白……”
意识逐渐涣散之际，只能靠着记忆中白夭夭的模样再度燃起一丝对生的希望。
轻声低喃着：“我还不能死……”若是就这样死在这里，那白夭夭怎么办？
他亲口对他说过，要等着自己。
血与汗混在一起浸湿了衣衫，溟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体。
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他看到一定会害怕的。
而溟曦的眼前，与男人最后的对话依旧不停回放。
“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变成这样，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属下……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知道自己的错就好。你现在还是一条可以咬伤人的狗，尚且有利用价值，离开他，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属下不会改，更不会回头。”
“呵……既然如此，剩余的时间，便好好品尝反抗的后果吧。”
溟曦的双眸已经不再清明。
费力笑了笑，“至死，不悔。”
觊觎不该觊觎的人，这些蚀骨刑罚，都是他应当受的。
早已该走远的凌知意站在门外，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怎么办……”
她的一双眸子皆是担心。
生怕再这样下去，溟曦真的会死掉，又不敢进去看。
情急之下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迟小白！”许久后，它大梦初醒一般拍了拍手掌。
他们二人不是关系最好吗？而且那个迟小白身份不一般，一定有办法。
就算最差的结果，真的引起溟曦杀心，送死的也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凌知意忙抬脚跑了出去。
白夭夭的心从未如此不安过。
几次想要向柚子询问溟曦的情况，又想到了他们的约定，于是忍住不问。
可心中情绪却没有丝毫好转。
“迟公子！迟公子！”
终于忍不住推开门，下一秒便和急着冲进来的女人险些撞到。
“你……”
白夭夭灵活的微微侧过身子逃过一劫，疑惑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叫，凌……凌什么来着？
凌知意没时间管别的，开门见山：“有急事求迟公子您帮忙！”
“……求我？”
白夭夭同样也没有时间和女人周旋。
他满脑子都在想溟曦的事，一时想不到女人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帮的。
“是！”生怕人跑，女人忙点点头，“是关于恩公，他现在的情况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救他了！求您去看看吧！”
白夭夭的脑袋似乎空白了一瞬。
……溟曦？
他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犹豫，听到女人开口的一刻，白夭夭已慌乱起来，忙问道：“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
凌知意揪起的心终于放了些，带着人直接去找到了溟曦。
几步路的距离不算太远，二人走得极匆忙，而走到门外，女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故作认真道：“恩公的情况很差，我就不去添麻烦了。”
“好。”
白夭夭头也没回，不再管女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房间内的人那一刻，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愣住了很久。
“……溟曦？”许久才敢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是你吗？”
泪水滑落至唇边，白夭夭却没有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男人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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