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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住在那个小小的二十多平的出租屋,那是我们的家。
虽然里面只有两张隔着布帘的床,一套桌椅和一个简易的衣柜,可被我打扫的又干净又整齐。
我还在窗台上种了一排多肉植物,长得可旺盛了,尤其是那盆十块钱买来的玉露,已经抽出了一根长长的竿子,上面开了很多黄色的小花。
我特意叮嘱哥哥不要给多肉多浇水,不然会浇死的,可如今我俩不在家这么多天,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窗前的窗台,比我家的窗台宽大了不止一倍,贴着精致而昂贵的壁纸,上面却空落落的,看的人心里荒凉。
我缓缓闭上眼睛,脑袋里幻想着我养的那一排多肉,它们胖嘟嘟的可爱样子,让我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在幻想中一颗一颗的抚摸。
“小屁股,你又胖了!你是不是又吃多了营养液?我很穷的,照你这么吃下去我都买不起营养液了好不好!
玉露,你又开了几朵花呀!加油!加油多开一些,回头姐姐把小屁股的营养液多分给你一点儿!
桃蛋!你看看人家小屁股怎么长的,你就不能再圆滚滚一点儿吗?
……”
我一边摸它们一边跟它们说话,这么多天来,我大概是第一次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快乐平淡的日子。
我知道慕一南可能会在屏幕中,看到我疯子一般的自言自语。
他脸上一定会闪过一抹轻蔑的冷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疯狂的想念哥哥和我们以前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老管家来敲门,“沈小姐,可以进来吗?”
我睡眼惺忪,慌忙坐了起来,拉过被子挡住我来不及整理的凌乱的睡衣,“进来,我没有上锁。”
老管家带着习惯的职业性微笑,推开了房门,他身后立刻进来几个女佣,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送了进来。
这么早就要吃饭了?
我两眼迷迷糊糊的,想要下床洗漱吃饭。
可没等我下床就怔住了,看着女佣手里捧着的东西,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她们带来了我的多肉植物?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不……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直到那些植物整齐的摆放在宽大的窗台上,我都没缓过神儿来。
它们都是小小的一盆,在我家的窗台上挤的满满的,可在这里却好像一只只小兔子放进了整个养牛场,显得格外不搭调。
“沈小姐,听说多看看植物心情会好一点儿。”老管家对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我心头狠狠的震颤了一下,眸子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水,呆呆的对他点头:
“谢谢……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慕先生吩咐的。”老管家应了一声,带着人退了下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瞬间咬住了手背,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多肉的到来,仿佛给死气沉沉的我带来了一抹生的气息,也让这间囚笼一般的卧室,多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我控制不住的扑过去,手颤抖的不成样子,一如往常那样挨个抚摸那些小家伙们,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屁股!玉露!桃蛋!沙漠玫瑰……是你们!真的是你们!
我好想念你们……你们想我了没有?你们都瘦了,小屁股瘦了好多……玉露你的花怎么枯萎了?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不是不想照顾你们,姐姐身不由己……”
我的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下来,像雨点一般砸在小屁股肥肥的叶片上,它们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似的,叶片蒙上一层光芒在回应我。
那一晚我搂着小屁股入睡的,它是哥哥最喜欢的,哥哥说它长得好猥琐,像屁股一样,就给它起了名字叫小屁股。
那时我还替小屁股抢白他,“人家叫石生花,别名元宝、象蹄,那么多好听的名字不叫,你偏叫人家屁股!”
我哥嗤一声嫌弃道,“谁让它好好的样子不长,偏长得像个屁股!”
那天我俩因为小屁股互怼了一个下午,小平房里的笑声差点把房顶子给掀开……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枕头都是湿的。
我睡的不太好,做了一整晚的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全是我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
“我的花呢!”
我愕然发现我抱着睡的小屁股不见了,心里骤然一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满床的乱找。
我明明抱着它睡的呀,怎么会没有了?
我心里慌的像是一堆乱草,眼角余光扫过窗台,才发现它静静的躲在那些花盆中。
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个可怕的念头旋即从脑海中升起,我的心里炸裂了一下,惊恐的看向门口。
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进来,他看着我,掀起了我的被子,拿走了我搂着的小屁股把它放回了原处。
是……是慕一南吗?
我分明记得我上了锁的!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这里是慕一南的家,即便是上了锁的门,他应该也能够随便打开!
我在怕什么?
丽莎医生检查我的身体,甚至做手术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冷漠的全程观看!
对他来说我根本毫无隐私可言,他随便走进我的屋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我还穿着宽大的睡衣……真可笑我在怕什么呀!
他有无数种手段可以折磨我,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就算我抱着哥哥最喜欢的小屁股睡觉,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看着带给我一丝生气的那些多肉,我的刚刚活了一些的心,又黯淡了下来。
……
晚上,我再也不敢抱着小屁股睡觉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爬起来去窗台。
我将一个个小花盆摆在我的脚下,抱着小屁股的花盆瑟缩着身子发呆。
夜深人静,别墅里陷入一片死寂。
早上在窗口看到慕一南的车子离开就再也没回来,他经常一出去就几天不回,我想今晚他应该也是不在的。
我想哥哥,想家,心里闷的难受,不由自主的打开门想去花园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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