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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风站立的是一个死角，并没有被看到，但光是看到这幅场景，他已经死死攥紧了拳头。
白玖儿应该是回来取一个东西。
打开房子门，进去了一会儿便立马出来，和富商一起坐进了轿子。
几个家丁抬着轿子往村外行去。
韩如风远远跟在白玖儿和富商后面。
还能听到轿中传来的白玖儿妩媚娇嗲的笑声。
随着听到的越多，韩如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身后背着的刚砍好的柴火，早已掉在了走过的路上，变成了一个空的背篓。
一路走到了一个三进的大宅院。
外面是一条青砖路，站着凶神恶煞的家丁。
白玖儿搀扶着富商走了进去，脸上是勾人的媚笑。
韩如风的眼眸，渐渐赤红了起来。
一直以为是自己多虑，玖儿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现实却狠狠抽打了他的脸，告诉他。
不是！
谣言全是真的。
白玖儿早已经背叛了他！
他一步步走近那个宅院，脚踩着厚重的青砖，心脏仿佛被巨石压制，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两个人缠绵悱恻的画面，身体一阵发凉。
在即将露出半个人影，可以当面质问那两个狗男女。
韩如风仓皇转身。
......
白玖儿回到家后，屋子里一片黑暗。
她摸了摸手上新得的红色玛瑙手钏，一脸笑意。
虽然觉得大晚上连个油灯都不点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多想。
“玖儿，你回来了。”
突然出声的韩如风将白玖儿吓了一跳，不过她脑子转得很快，立马想到了解释。
“如风？你是在家等我吗？翠姐有事约我出去了，今天回来的晚些，我已经吃过饭了。”
女人甜腻腻的嗓音。
假话！
韩如风身躯一震，心中的怒火无法熄灭，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焰。
他缓缓上前靠近白玖儿，没有开口。
白玖儿更觉得奇怪了。
韩如风一个人在家里，也不点灯，也不说话。
“玖儿，我今天回来了，看到你跟一个男人一起坐轿子，去了镇上，进了同一个宅子，你们很亲密啊。”韩如风幽幽道。
他抬起手。
韩如风的手上是一层厚茧，此刻抚摸在白玖儿的脸上，说不出的粗糙。
粗糙之下，是一种?人。
白玖儿一下慌了手脚：\"如风，我们只是......\"
\"玖儿，你怎么能背叛我？”
韩如风的声音骤然冷厉，带着几分凌厉，
“为了你，我甚至离开了四象城，你是怎么对我的？”
往日的种种，尽变成了白玖儿在别的男人怀中乔笑嫣然的样子。
白玖儿一时间无法辩驳。
而她的这种沉默，在韩如风眼中，就是一种默认。
“贱人！”韩如风铁青着脸，一巴掌打在了白玖儿脸上。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白玖儿的脸上，瞬间浮现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白玖儿捂着脸颊，惊呆了，完全没想到，韩如风竟然会动手打自己。
\"你怎么能打我？\"
白玖儿哭喊出声。
但此刻的韩如风，背离家族，又遭到了白玖儿的背叛，哪里按捺得住心中的愤怒。
“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当不了捉妖师吗？一个低贱的妖，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才对。”
韩如风心中压抑着的情绪，无论是成为废人后遭遇到的嘲讽，还有身为捉妖师，如今只能像一个凡人一样打猎为生的不甘，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韩如风以前能够压抑，是因为至少，以前，他的身边，有白玖儿。
也是他最后能够抓住的一缕真心。
可现在，他作为天之骄子，年轻一辈当中最强的捉妖师。
受尽奚落辱骂，最后连倾心相许的白玖儿都背叛他。
韩如风的心愈发扭曲，他的嘴唇有些干裂，此刻不断颤抖。
白玖儿瞧见韩如风眼底的暗色，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了妖力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如果韩如风要做什么的话，她完全不会是对手。
.....
这一日过后，白玖儿和韩如风变成了两个极端。
韩如风醉情于酒色，终日昏昏沉沉。
也不去打猎了，没钱就随便当掉贱卖掉白玖儿的首饰衣服。
换上银钱，用来买酒。
端正的相貌不见，天天胡子拉碴。
衣着散乱，身上除了酒味外，还有让人作呕的脏臭味道。
头发打结，油油腻腻的，邋遢无比。
白玖儿打开自己的首饰盒，想找一个好看的簪子戴在头上。
结果，发现首饰盒里面空了好多多余的地方，至少少了一半的首饰。
“韩如风，你偷我的首饰？”女人的声音中是破音的尖叫。
男人背对着白玖儿，听到了也没有理她。
手里拿着装满的酒壶。
一边走，一边仰头往嘴里灌酒。
“买首饰的钱都是我给你的，我拿去用了。”他解释也不解释。
“混蛋！你个烂酒鬼！”白玖儿气得发抖。
她自认为一直在陪韩如风吃苦。
但是，韩如风不再是她当初她遇到的那个青年了。
现在的韩如风，就像是一个普通男人。
不！比普通男人还要不如！
失去了光环滤镜，两人想看两生厌。
白玖儿和韩如风互相折磨。
因为是妖躯，在韩如风面露老态时，白玖儿还是少女的模样，娇俏动人。
白玖儿游走在不同的富商当中，得到的钱，还有富商们送的礼物，大部分都被韩如风强迫要走。
白玖儿一想反抗，便会被韩如风拳打脚踢。
脱去了温柔的外衣，颓废的男人下手毫不留情。
这和白玖儿曾经幻想过的会和韩如风过的生活一点都不一样。
白玖儿回忆起了在狐山上的日子。
作为狐族的小公主，受尽宠爱。
不用担心缺钱，也不用丧失自己的尊严去讨好男人。
如果真的跟娘亲说的那样，她嫁给了天妖山上的妖君.....
传言天妖山的妖君渡过大劫，妖族以他为尊。
白玖儿幻想到了她坐在沈约身旁，下方全是俯首跪拜的妖族族长。
她高高在上，扬起下巴。
应该不会是如今这副样子，面目全非到白玖儿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一个妖怪，居然要去讨好一个低贱的商人。
白玖儿从镇上回来，刚进村口。
村里的一些找不到老婆游手好闲的汉子，放肆的眼神自上而下慢慢打量着白玖儿姣好的身段。
白玖儿厌恶的蹙眉。
直到她加快脚步离开，都能听见背后男人们猥琐的笑声。
白玖儿回到家，发现韩如风不在。
她将手里的银票藏在里衣的内口袋里。
“又去陪人了？”韩如风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里的意味让白玖儿不想去对视。
韩如风呵呵一笑，也不恼，“今天得到的钱，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诉那个男人，你是一只会吃人的精怪。”
“韩如风，你到底什么意思？”
忍无可忍，白玖儿爆发了。
韩如风冷冷一哼：“我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为了你放弃了这么多东西，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韩如风一把掐住白玖儿的脖颈。
一双眸子里充血：“现在见我落魄了，就想摆脱我，我告诉你，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要不是你，我的灵力就不会被废！”
畜牲就是畜牲！
韩如风不后悔以前杀了那么多的妖怪，唯一后悔的，就是应该在狐妖最开始凑过来时，假意迎合，最后杀了她才对！
有了白玖儿的妖丹，可能他会成为捉妖界闻名的捉妖师。
韩如风厌恶地审视着白玖儿。
突然心生一个猜想。
也不知道，如果他吞服了妖丹，会重新拥有灵力，还是能吸收白玖儿的妖力，成为不人不妖的怪物。
就算是不人不妖，也比现在这样好上很多。
能人异士，来去无踪，掌控玄妙力量的人总是会在另一个阶级。
见韩如风的目光突然变得诡异，白玖儿准备好的怒骂一怔。
她慌道：“韩如风，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把钱给我。”
韩如风收回视线，嗓音粗砺。
白玖儿是不想给韩如风钱的，奈何，此刻韩如风的眼神让她不安极了。
似乎，韩如风打了不好的念头。
她拿出了腰侧的一个锦囊。
解开后，从里面拿了一块小银锭。
没等她把小银锭递过去，男人直接连同整个锦囊都抢了过去。
里面零零碎碎地装了差不多五十两。
拿到钱后，男人懒得看白玖儿一眼，转身就走。
白玖儿和韩如风保持着这种关系，又保持了几年。
期间，白玖儿还被富商的原配当众捉奸，荤段子被一众汉子描述地绘声绘色。
村子里的风气不算开放，基本上，只要有女人见到白玖儿，都恨不得唾她几口唾沫。
然后，白玖儿就跑了。
她想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彻底和韩如风割裂开关系。
她这回到是很幸运。
到了一个富裕的郡城，成功被副郡长的儿子看上。
那位公子软磨硬泡，硬是让家里人同意他娶了白玖儿作为自己的小妾。
白玖儿肤色白嫩，眉眼娇俏。
兴许是因为容貌带来的优待。
白玖儿对她自己充满了自信。
说话时，不缺柔媚。
作为副郡长公子，也只能一个月领固定的饷用。
所以，她不满足于一个副郡长的公子。
待在后院，白玖儿把目光放在了副郡长身上。
偶遇。
含羞带怯的一眼。
正巧被撞见了被下人刁难。
不小心跌倒在了男人怀里。
白玖儿在原本待的地方，学的勾引的手段不少。
副郡长本来就是个好色种子，家里姬妾多的很。
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于是，在白玖儿刻意的诱惑下，两人暗度陈仓。
结果，还没有等白玖儿更进一步，要更多的东西。
她的行径被身边丫鬟告了上去。
副郡长的原配姓齐，是个不好惹的。
家世稳稳压了副郡长一头，是个说一不二的母老虎。
手底下的小妾，一伺候好副郡长，便是一碗避孕汤灌下去。
但凡有偷偷怀孕的，全部捂着嘴拖下去，把孩子生生打掉。
齐夫人的掌控欲很强，自己的儿子迷恋上了不知道底细的女子，已经很让她震怒。
这女人还长得一脸狐媚子相，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
但最后耐不过儿子的喜欢和哀求。
想着，也不过就是个妾室。
于是她在白玖儿的身旁，安插了不少丫鬟。
没想到，还真的让她逮住了这个狐媚子的尾巴。
身为儿媳，居然想要勾引公公！
齐夫人一听丫鬟说的白玖儿和副郡长的各种偶遇，脑海一转，瞬间想到了白玖儿打的什么心思。
于是在一个黑漆漆的晚上，白玖儿被套进了粗麻袋。
几个大汉扛着她，扔在了齐夫人面前。
白玖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楚楚可怜，说要告诉夫君和老爷。
齐夫人面上不屑，她做事情，还不需要得到丈夫和儿子的同意。
特别是处理一个下作胚子！
她轻蔑地指挥婢女毁了白玖儿的脸，然后把人直接发卖。
白玖儿甚至还没来得及告状，便稀里糊涂地给卖掉了。
卖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一个粗使的下等丫鬟。
白玖儿的脸被划得一塌糊涂，伤好之后，脸上都是蜈蚣状的一条条疤痕。
对她感兴趣的男人，虽然白玖儿的身段不变，但那张脸，真的很让人倒胃口。
于是，白玖儿只得做起了丫鬟的活，洗衣劈柴，打扫院落。
一天累得要死，白玖儿想逃，但有膀大腰圆的家丁盯着，她也不知道逃到哪去。
日子在日复一日的麻木当中过去，热情和活力不断消磨。
这边。
白玖儿离开，韩如风的下场也算不得好。
没有了白玖儿给他赚钱，韩如风只能做上了苦力活，给人搬货，挣个几文钱，或者管上一顿饭。
然后，拿着钱去买最低等的酒。
成日里还是以酒度日，尽情地放纵自己。
在一次喝得醉醺醺回村时，踩到了一个石子，摔进了池塘当中。
水面冒出几个水泡，便恢复了平静。
一代捉妖师，最后，也不过落得被淹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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