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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后面附着的萧宝儿的照片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前一片漆黑。
“夫人！”何洛惊慌一喊，赶忙冲了上去。
正在门口的傅斯晏听到这喊声，毫不犹豫的转身冲进了房间。
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顾慢，他浑身的血瞬间往头顶涌动。
傅斯晏冲在何洛之前将顾慢抱起来，对着何洛嘱咐：“喊肖韵！”
肖韵是顾慢的私人医生，这一次也跟来了温泉山庄。
把顾慢放在床上后，傅斯晏看到了被她紧攥在指尖的资料，上面染了血，模糊了大半。
但傅斯晏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萧宝儿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旁边还有个长相冷峻刚毅的男人，萧沉……
傅斯晏的心一下子跌到了深渊。
……
“夫人没有大事，只是气急攻心，情绪过激才会吐血昏倒。”
肖韵看着傅斯晏，沉色叮嘱，“只是这种事情终究伤身伤心，一次两次看不出大问题，次数一多，会影响岁寿。”
“我知道了……”傅斯晏的幽深难言的目光一直盯着顾慢，心口沉甸甸的。
顾慢在两人的对话中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表情比傅斯晏想象中的要平静……个屁！
顾慢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资料撕成一片又一片，下手干净利落，眼底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撕到撕不动时，将纸片一把塞入垃圾桶，“把它处理掉。”
声音冷的像冰渣子。
何洛悄无声息的挪过来把东西垃圾桶带走，肖韵也机智的跟着她一起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顾慢和傅斯晏。
“慢慢，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在顾慢嘲讽的眼神下，傅斯晏无法继续说下去。
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要接着说，他毕竟是你哥哥，不至于要闹到这种地步？”
“不！”
傅斯晏沉静的看着顾慢，否定的很坚定，“慢慢，我想说的是，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已经七年没见了，就完全当个陌生人，不要生不必要的气，伤了自己的身体。”
顾慢静静的看着他，怒意、恨意始终凝聚在心脏位置。
想起在顾家的那四年，顾慢的眼眶渐渐变红。
傅斯晏一把将她按入怀中，气势强势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顾慢，这些年，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有逼过你一次？”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顾慢在他怀里挣扎，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冷声道：“被逼迫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我也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傅斯晏喉咙处有血腥味翻涌，他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顾慢这一张嘴下。
他脑子一抽，伸手捏住顾慢的下巴，就堵上了她的嘴。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顾慢起初还挣扎，但她这点力气，怎么可能挣扎得过傅斯晏，很快就被他压制在枕头上。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傅斯晏与顾慢头对头，鼻尖相触，两个人都在轻轻的喘息着。
不知不觉，顾慢怒气消了大半，她冷静下来，语气平静道：“傅斯晏，我姓顾，这辈子只有姓顾的哥哥。懂吗？”
平淡的语气中藏着令他心惊的狠绝。
“慢慢，你恨他？”傅斯晏轻声的问。
顾慢抬起头，在傅斯晏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表情淡漠靠在他怀里，“阿晏哥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顾慢的生命里，不该有萧沉的存在。”
“好。”傅斯晏回抱着她，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你见过萧宝儿了……”
顾慢没事不会去查萧沉，看那资料上的照片，只能是因为在庄子里见过萧宝儿，起了疑心才会查到萧沉身上。
傅斯晏忽然掰开顾慢的手，用手强迫她的双眼与自己对视，神情格外郑重，“顾慢，她和你不像，除了那张脸，一点也不像！”
“你是唯一的，任何人也无法替代！你的聪慧、自信和行事作风，十个萧宝儿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十八岁的顾慢，说句风华绝代也不为过。
她耀眼夺目，自信傲然，没有任何人能有她万分之一的风华。
这是傅斯晏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白顾慢。
顾慢的心尖微颤，那股对萧沉的恨和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傅斯晏轻俯下身，轻吻她的眼角，抹去那抹泪的存在痕迹。
忽然，一则消息在他的脑海中炸开，惊的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脑袋一片空白。
“傅斯晏……我三哥……没了。”
傅斯晏听的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顾慢的泪一滴滴的滑落，她看着天花板，平静的开口，“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
“嗯……”
有些事情，即便有了疑心，当真正被证实时，还是震撼难言。
“我没有哥哥了。”顾慢伸手抱着傅斯晏，第一次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
顾慢到老宅的第三年，老宅迎来的两个年轻男孩。
深沉冷酷的萧沉和肆意邪气的顾少轩。
两个人都是顾慢的亲哥哥，萧沉行二，顾少轩行三。
碍于家族规定，他们无法亲自照顾顾慢，只能挤出时间偶尔来老宅陪伴她。
萧沉和顾少轩对顾慢都是疼宠无比，顾慢对两个哥哥也是无比依赖信任。
曾经，她以拥有两个这样出色的哥哥为荣。
大概是生活环境影响，萧沉和顾少轩虽然是亲兄弟，两个人的性格却完全相反，对顾慢的教育更是两个极端。
两人在这件事上闹了无数矛盾，几乎反目成仇。
傅斯晏曾不负责任的猜测，顾慢会养成今天这个性格，就是被这两个人给弄的。
有顾慢的存在，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勉强维持着平衡。
但这个平衡最后被傅斯晏给打破了。
他和方雪茴的事情让顾慢彻底疯狂，将傅家掀了个底朝天的同时，也将萧沉和顾少轩的矛盾彻底激发。
最后的结果是，顾少轩陪着顾慢去国外读书，萧沉自此不再插手顾慢的教育生活。
四年后，顾慢孤身回来，带着一身病。
顾少轩彻底没了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那以后，顾慢再也没有提起过她最爱的三哥，明明同在京城，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任何有关于萧沉的事情。
现在顾慢和他说……‘她没有哥哥了……’
傅斯晏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碎的滋味。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顾慢说出这句话时，是有多崩溃。
“你还有我，慢慢。”傅斯晏紧紧抱着她，“慢慢，再信任一次，好嘛？”
顾慢扯着他的衣领，一言不发。
她不信任何人！
顾慢是真的被萧宝儿的存在给恶心到了。
亦或者说，恶心的不是萧宝儿，而是萧沉。
躺在傅斯晏的怀里，顾慢虚弱的喘着气，“你帮我拿抽屉里白色药盒装的药给我。”
“几颗？”傅斯晏打开抽屉，看到药盒上的名字时，表情顿时僵住。
他的脑袋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是d国最新研发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傅斯晏前段时间还听人提起过。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
“一颗。”
傅斯晏强压下震撼的情绪，给顾慢拿药喂他吃下。
“我累了，想睡觉。”顾慢情绪激动过后，尽是疲惫。
傅斯晏强装镇定的给顾慢盖好被子，他想伸手去抚摸顾慢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
在她的眉心留下一个轻吻。
打开门，何洛正在客厅整理顾慢的晚餐。
傅斯晏浑身气势低沉，他一出来，客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也有些凝滞。
“先生？”
何洛被傅斯晏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从什么时候吃的这个药？”傅斯晏拿着一个药盒子，冷冷的看着何洛。
何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傅三爷的气势威压。
“来温泉山庄，看见萧宝儿的那一天。”她老实坦白。
见傅斯晏眼底酝酿着一抹红意，和当初疯狂的顾慢有几分相似，何洛胆战心惊，鼓足勇气开口，“先生，其实……你才是夫人最有效的药！”
作为顾慢的贴身助理，何洛说出这话其实是过界了。
但她觉得人不能机械的遵从规则，这些话说出来，对九小姐，对傅斯晏，都是好的。
果然，听了何洛的话后，傅斯晏的气势改变了些许。
“什么意思？”他压低着嗓音询问。
“这些年夫人其实一直都有服药，是到了玫园才开始改变的。”何洛垂下眸子，“我发现……夫人每次有暴躁倾向时，只要先生在旁，她就能慢慢恢复理智，不需要再用药物治疗。”
傅斯晏听了，却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冷，“这些年？她这样多少年了？”
那是精神疾病！
他不敢想象，顾慢是在什么情况下得了这种病的。
是被他送出国时还是顾少轩出事时？
不管是哪一个，都让傅斯晏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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