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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的手骤然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结实的小叶紫檀竟然出现了点点裂纹。
“朕要你是干什么用的？”轩辕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玄天却从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他知道，陛下这是生气了。
“陛下恕罪，属下罪该万死，还请陛下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这就前往容城，这次绝对不会让他们跑了。”
“你说，汪茹云是不是知道了阿卿的存在？”毕竟他这位好继母，可是凭着自己的手段走到今天的，即便是他，收拾她也花了不少功夫。
如果不是因为阿卿和张嬷嬷，他不会这么快动手，他会一点点折磨她，将她所有的依仗都从她身边剥离，让她也感受一下孤立无援的绝望。
最后，母后怎么死的，他要让汪茹云这个毒妇也感受一下，而且要比母后痛苦千百倍。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张嬷嬷见证害死母后罪魁祸首的死，他要让张嬷嬷知道，杀母之仇，他没忘。
玄天斟酌了一番：“陛下，我觉得以汪茹云的本事，肯定察觉到了容城有陛下在乎的人，不过属下一直派人保护，小院外又有那个阵法，苏姑娘和张嬷嬷不会有事。”
轩辕墨站起身，“那个毒妇现在在冷宫中，做不了什么，就怕她提前安排那些人对阿卿不利，朕身在皇宫，顾及不到她。”
“玄天，即刻动身，朕与你一起去。”
玄天大惊，陛下身上还带着伤，能不能舟车劳顿不说，现在朝中不稳，陛下去容城就相当于将自己暴露在了那些人之中，更是危险。
“陛下……”玄天还想说什么，却也知道眼前的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改变，只得领命下去准备。
轩辕墨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已经等不了了，一想到那个一直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如今处在危险之中，他就无法呼吸。
而且，一年多没见，他的思念快要将他吞噬了，再不见到她，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玄天的动作很快，当晚二人就带了一队亲卫出了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此时皇宫中，有一个和轩辕墨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了龙椅上，一切都好像明元帝没离开一样。
……
“婆婆，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苏瑾卿小心地把药敷在张婆婆眼部，她刚刚给张婆婆服下了口服的药，如今外用药敷上之后，只需要用一点法术，很快张婆婆就能重新获得视觉。
“好，辛苦你了，丫头。”张婆婆活了一辈子，早就是人精了，她怎么还猜不出苏瑾卿之前几次出门，都是为治好她的眼睛奔波。
这丫头啊……
谁说妖精都是坏的？当今世上灵气稀薄，妖族少见，其实在张婆婆小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妖。
其实有的时候，人比妖要可怕多了。
张婆婆的眼睛是自己戳瞎的，根本不可能治好，但是苏瑾卿有办法。
药一敷上去，张婆婆很久没有知觉的眼睛先是感觉到一阵热意，随之而来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痛感。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再彻骨的痛她都感受过了。
其实她并不在乎治好眼睛，黄土都埋到脖子了，看得见看不见无所谓。
但是她在死之前，也想看看卿儿的样子，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苏瑾卿全神贯注地施展法术，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药效才被张婆婆吸收殆尽。
苏瑾卿头上出了细密的汗，她扶着张婆婆躺平，给她盖好被子，此时张婆婆也是虚弱得很，“婆婆，您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就能看见了。”
张婆婆拉住她的手，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孩子……谢谢你，老婆子走之前能遇到你，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张婆婆一生无子，不曾婚配，没有亲人，是苏瑾卿让她感受到了承欢膝下的感觉。
而她当初只不过是从集市上买了一盆扶桑花回来罢了。
苏瑾卿将张婆婆的手贴到自己脸颊旁，声音里尽是依赖：“婆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卿儿特别想让婆婆看看卿儿长什么样子。”
“好……好，婆婆明天一早就起来，我们卿儿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张婆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睡了过去，她已经累极了。
苏瑾卿法术用尽，此时也是眼皮打架，她打算回本体好好睡一觉，却感应到了院外有人。
是熟悉的气息，于是她给张婆婆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苏欢正在院外踱步，为接下来的事情暗自感到紧张，他的手心里尽是汗，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林书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也为他捏一把汗，虽说这一年少爷没少向苏姑娘献殷勤，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苏姑娘只是把主子当朋友。
“辉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熟悉的声音出现，苏欢一下子抬头，脚步僵在原地，呆呆地看向披着月光向他走来的女子。
“瑾卿，你来了，我……”一向伶牙俐齿的苏欢此刻竟然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苏瑾卿揉了揉眼睛，苏欢这么晚来找她，有些反常，身为朋友，若是他有难，她肯定是要帮他的。
而此时，守在马车旁的林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指着苏瑾卿的头发：“苏……苏苏苏姑娘，你的头发……”
苏瑾卿这才意识到，因为法力耗尽，她的头发已经尽数变回了白色，现在的她是她刚化为人形的样子，而这副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人族能有的。
完蛋！她太累了，忘了这一茬！
她赶紧看向苏欢，苏欢刚刚太紧张了，没注意到她的头发，只觉得她今晚特别美，林书一提醒，他才发现眼前女子披散的一头长发不是黑色，而是纯白。
像极了一批上好的绸缎，泛着光泽，月光撒上去，衬的苏瑾卿仿佛天上的仙女一般。
“瑾卿，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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