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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
朱永吩咐士兵们就地挖坑焚烧尸体，打扫战场，等忙完之后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裳。
随即，他们开始清理出蒙古人的帐篷，供朱永与李寻欢等人休息。
大帐之中。
火堆燃烧着。
朱永一脸镇静地坐在李寻欢的身边，他对于这种刺杀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他看着正在喝酒驱寒的李寻欢，正色道：
“李大人，如今我们扫荡蒙古草原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军了？”
李寻欢手中的酒囊一顿，疑惑道：
“回军？为什么要回军？”
朱永解释道：
“如今蒙古虽然被我们攻下，但并没有多少人马可以驻守在此，而且我们的后线太长，补给太过困难了。”
听着朱永的话，李寻欢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
伸手一指吐蕃，淡淡说道：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早前哈密地区曾向陛下上书，请求帮他复国。”
成化初年，皇帝沉迷于万贵妃的美色之中。
在这个时候，吐蕃国主速檀阿力由于国力迅速提升，先后占领火州，柳城以及撒里畏兀尔地区。
兵锋直指哈密。
成化八年，阿力趁着忠顺王卜列格失里死去的机会，终于攻下哈密城，占领了哈密地区。
而当时的哈密地区是由蒙古人统治的，看着家园的丢失，面对这奇耻大辱，那位被驱逐出国土的蒙古人在罕慎的带领下，一方面向草原地区寻找盟友对抗吐蕃，一方面向明朝发出求救。
成华皇帝沉溺于万贵妃的爱情之中，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到现在为止，罕慎带领的蒙古军队还在与吐蕃军队进行长久的争斗之中。
朱永看了一眼地图，点点头说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寻欢手指按在地图上吐蕃的位置，淡淡说道：
“我们绕着阿尔泰山的山脉进军哈密卫，先打退吐蕃，再一鼓作气拿下哈密，吐蕃与陕甘宁一带接壤，我们就不用担心补给线太长，这样向西可以威压吐蕃，东察合台，向南可以进攻乌斯藏，向北可以攻入蒙古。”
许宁坐在李寻欢的对面，他略微沉思，点点头：
“李大人的这个主意不错，完全可行。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绕到龙门去，要知道龙门的风沙无边无际，只怕......”
李寻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一个士兵掀开帐门闯了进来，对着三人半跪拱手：
“大人，朝廷的圣旨到了！”
李寻欢沉默了，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见一位年约四十的太监，穿金戴银走进大帐之中，他满面春风，嘴角上扬：
“咱乃是新任的东厂厂公汪直，见过三位大人。三位，请听旨吧！”
朱永与许宁半跪在地上，李寻欢却依旧大咧咧坐在地上饮酒，没有动半分。
汪直冷笑一下，轻咳了一嗓子：
“奉诏：兹有瓦剌侵犯大明，保国公朱永击杀瓦剌大汗达延汗有功，世袭公爵，进官太子太傅，岁禄加至三千石。任汪直为监军，王越提督军务，代理锦衣卫指挥使李寻欢即日回京。其余人等皆有封赏。钦此。”
朱永与许宁相互对视一眼，知道李寻欢的计划落空了。
他二人答谢天恩。
李寻欢喝下一口酒水，缓缓将手中的地图丢入火堆之中。
无情的火苗瞬间就将那羊皮地图吞噬殆尽。
一切的计划尽付东流。
汪直看着李寻欢，冷冷一笑：
“陛下托咱带了东西给李大人。”
他从衣袖之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样东西来，是一块金光灿灿的令牌。
李寻欢顺手接过金牌，淡淡一笑：
“陛下真是看的起李某，竟然以金牌相昭。”
他心中失望至极，深深叹了一口气，掀开大帐准备离去。
只是，大帐之外，漫天风雪落下。
草原的冬日比往常来的更早一些。
京师。
李寻欢进宫朝见成化皇帝。
成化皇帝坐在御座上，看着眼前的李寻欢，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声音更是冷淡：
“听?樘说，他的名字是李卿取的？”
李寻欢微微抬首，拱手行礼道：
“是！”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擅自给朕的儿子取名？”
李寻欢听着成化皇帝的咆哮声，心中不悲不喜，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成化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
“朕让你铲除江湖各派，武当世受皇恩倒也罢了。可你倒是好的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擅自留下华山派，你真当朕不敢杀你么？”
李寻欢低眉顺耳，没有回答。
成化皇帝看着低头的李寻欢，心中一软，话锋一转：
“罢了，你此次攻打瓦剌有功，就功过相抵吧，以后就滚到翰林院修书去吧，锦衣卫指挥使朕已经选好人了。你下去吧！”
成化皇帝摆摆手，对着李寻欢说道。
李寻欢心中总觉得空空的，他倒不是因为失去权力，而是因为心中所有的热血都被这一刻被浇灭了。
次日。
金殿之上。
成华皇帝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淡淡地问道：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尚书项忠走出来奏道。
“说吧！”
成化皇帝眼毛都没抬一下，径直说道。
反正都是走个流程，他也不在意，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找万贵妃呢。
“臣要弹劾代理指挥使李寻欢玩忽职守，中饱私囊之罪。”
项忠低眉躬身说道。
“李寻欢何在？”
成化皇帝喊了一声。
整个金殿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李寻欢何在？”
成化皇帝再次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一旁的大学士商辂（lu）上前几步拱手道：
“陛下，李寻欢并没有来早朝。”
“什么？”
成化皇帝微微一怔，他本来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环视片刻，确实没有看到李寻欢的人影。
“陛下，陛下。”
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了金殿之中。
“大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成化皇帝身边的张敏顿时大喝一声。
那小太监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手中哆哆嗦嗦递上一份条子。
张敏接过一看，眼神微惊，赶忙将条子递于成化皇帝。
成化皇帝正在气头上，懒得去看，直接对着张敏说道：
“说吧。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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