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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糊的意识里，好像有一小段时间，身边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但她睁不开眼。
一直到脑海里意识到周围太过安静，陈晗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季念还歪在她肩上，隔着过道看过去，隔壁座位已经空了，再伸直脑袋看向前排，同学们已不在。
窗外，天色已暗，云里夹杂着几缕淡色的彩霞。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开阔的停车场上，顺着车窗方向，她能看到即将入住的民宿大门一角。
“醒醒。”陈晗伸出手推了推季念。
“啊，嗷—”季念脑袋从她肩上离开瞬间，肩膀的麻木、疼痛感袭来。
季念眯着眼睛，喃喃问：“怎么了？”
陈晗气得侧身就要打他，余光瞥见后排位置上，苏默予黑着脸正在看她和季念。
苏默予在陈晗的视线终于看向自己的瞬间，在手机滚动的计时器上，点了停止。
“睡得好香呀，谢谢同桌。”季念伸了个懒腰，满足叹道。
没有收到回应的季念，顺着陈晗的眼睛转向后排，看到苏默予后，戏谑道：
“苏同学怎么还在这，挺爱看人家睡觉的嘛？”
啪！
陈晗一巴掌拍在季念胳膊上，“起开，下车！”
季念捂住被打的胳膊，看了一眼苏默予，再回头对着陈晗，撒娇般说道：
“睡过后就变脸了，我伤心了。”
“说什么呢你，还有，到底谁睡谁啊，我整个肩膀都被你压得疼死！”陈晗生气吼回去。
季念却笑得愉快，“真要我说吗？谁睡谁？”
陈晗作势起身又要打他时，看到苏默予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下了车。
“季念，我真的生你气了。”陈晗看着苏默予离开的背影怔怔地说道。
季念收起开玩笑的姿态，站起身，挡住她的视线，严肃地说了声对不起。
此次出行，安排的房间多数是双人间，陈晗进门时，已经看到谭恬在其中一张床躺着刷手机了。
看到陈晗进了后，把躺着的姿势改成趴着，兴冲冲地问陈晗：
“小晗，你吃什么，赵强他们外出采购了，晚上去海滩边烧烤。”
陈晗挑眉，边放下背包，边问：“真稀奇，你怎么没跟着去呀？”
“我是真晕车，不过这次不严重，我躺一会已经回血了。就是赵狗，他假晕车，说是跟我坐一起，就为了等我吐时，能第一时间取笑我！”谭恬捶床，佯怒道。
陈晗从包里取衣服的动作一顿：“……我想起我吃什么了。”
“什么什么，我给赵狗发过去。”谭恬举起手机，做出打字的姿势。
“82年的狗粮。”陈晗一本正经回答。
“…….”
“陈小晗，乱说什么，不理你啦。”谭恬拉过被子蒙住头，娇声抗议。
陈晗笑了笑，不再逗她，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谭恬的身影。
床上有一张酒店房间专用的留言条，上面是谭恬的字迹：
“赵狗他们回来了，我去厨房验收成果！”
她拿着毛巾打算擦湿发时，听到了敲门声。
陈晗用毛巾揉搓自己的头发，打开了门。
门外是同样一头湿发的苏默予，他的上身也是一件白t，发尾还滴着水。
看到陈晗造型的那一瞬，他微顿了下。
他面前的陈晗素净的小脸带着红晕，空松的白t下是“下身失踪”穿法的一条超短裤，两条白嫩细直的长腿格外醒目。
“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谈谈？”苏默予不自然地开口。
把毛巾挂在肩上，陈晗出了房门，走进了拐角处“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苏默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陈晗停了下来，转身正对着苏默予，等他开口。
两人站得很近，但陈晗是低头的姿势，苏默予看不到她的脸。
“唔。”
沉默了一会，苏默予突然伸出双手环抱住陈晗，走了两步，把她放在楼梯的第二个台阶上。
这样的高度，陈晗只要抬一抬头，两人能勉强平视。
刚站定的陈晗，看着苏默予脚尖抵住第一个台阶站着，他似乎又不满意两人隔着一个台阶的宽度距离，又把陈晗轻轻抱下来，放在第一个台阶上。
两人又变成一高一低地站着，他的脚尖没有离开第一个台阶的石壁，尽管陈晗的脚跟挨着第二个台阶底部，但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近。
“苏默予，今天是我做得不对，我看出那是你给我留的位置了。但是，要我现在再次选择，我还是不会去你那边。”
回想苏默予下车时，浑身散发的冷漠、阴戾气息，再加上这会他莫名其妙的动作，被搅浑的陈晗，决定自己先开口。
他们现在的高度差，站位的距离差，使得陈晗开口说话时，气息扑在苏默予的喉结上。
“陈晗，我做错了什么吗？”苏默予视线落在陈晗嫩粉的脸上，低声控诉，“我惹你生气了，对吗？”
苏默予的左边耳垂很红，耳廓内有颗小黑痣，陈晗看得出神，轻轻嗯了一声。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是因为，你上车前，谭恬告诉你的吗？”
“什么？”陈晗醒过神，视线相撞，惊讶问道。
苏默予的眼底温柔：“那个座位，以前，我们一起跟班级活动时，你不是最爱那个位置吗？”
陈晗想起来，以前去看团体组织的展览，或是去郊游时，他们俩都是挑最后一排，陈晗靠窗，苏默予挨着她。
“嗯，但是我不喜欢和你身边的人一起坐后排。”陈晗就差没点名了。
“……”
消化她这句话两秒后，苏默予两腮泛红，似是不好意思地柔声解释：
“我，我也很想跟你单独坐后排的，就我们两个人。只是，我今天上车晚了，从别人那拿到的靠窗位置，要是把他们从后排都赶走，怕其他人乱议论，我无所谓，主要不能议论你……”
“等一下，你意思是，你抢别人的位置？”
陈晗没想到，在她上车之前，还有这出，而且他前面的话也回答错误，她没有想跟他单独坐后排。
“我没有真动手，苏茉同意让位置了，祝皓森不愿意，我就把他拉走而已。”苏默予继续解释。
“你还而已？”陈晗昂头瞪他。
苏默予的头再低了些，一脸委屈，“陈晗，你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不理我。”
被苏默予所蛊惑，陈晗也委屈起来：
“我看到你身边有别人了，那不就是你需要的陪伴么……”
苏默予的鼻息都是陈晗湿发散发的栀子花香，他一脸认真地看着陈晗的眼睛，坚定地说：
“陈晗，我不需要别人，我不需要陪伴，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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