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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殊最不想面对的那种场景，还是发生了。
他又咬了姜赢，咬得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脖子被衣袖勒得窒息，就算把那团白花花的肉生生咬下来，他都不一定会恢复理智。
姜赢挣脱开后，没有害怕得逃走，而是跪坐在趴在床上身体不停颤抖的男人身旁，关切的抚着他的背，眼神担忧。
“江殊，你怎么了？”
姜赢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江殊开口，她抿抿唇，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却看到男人满脸泪痕，发红的眼睛里尽是恐惧。
嘴上鲜红的血液，将男人衬得狰狞恐怖。
姜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殊，愣了几秒钟后，心头涌出莫大的不安。
“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别害怕，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怕我……”
江殊死死握住姜赢的双手，痛苦呜咽。
他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嘴里话不成句。
姜赢想到江殊上次咬伤自己的情形，与他今日的反常联系到一起，猜测江殊是不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你先冷静下来，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姜赢忍着剧痛温声安慰江殊，看到胸前比上次还深的咬痕，有点头皮发麻。
她以前一直以为江安宁是被江易行逼得装疯卖傻，可眼下江殊的情形，让她实在忍不住怀疑江安宁是不是真的有病。
所以江殊才会在发作时无法自控，以至误伤她。
江殊听到姜赢的话，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缓缓停住。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眼神不安，像极了害怕会被大人丢弃的小孩。
“真的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我会永远陪着你。”
姜赢坚定的承诺，本想帮江殊擦一擦泪水和脸上的血，无奈对方把她的手攥得太紧，只得作罢。
“我相信你，宝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江殊露出放松信任的笑容，他看到姜赢的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渐渐转变为痛苦与自我厌弃。
他又一次让她受伤了。
“我去拿药。”
江殊丢下这几个字，放开姜赢落荒而逃。
姜赢随意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看着男人踉跄的背影，提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没事的，就算他真的遗传到疯病，现在医药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
姜赢安慰着自己，很快，江殊拎着医药箱回房。
他完全不敢看姜赢的眼睛，低着头坐在床边，帮她擦拭身上血迹。
姜赢看江殊已经大致恢复正常，询问自己心中的疑惑。
“三天前是你第一次发作吗，还是在监狱里就有了？”
至少在红叶山庄的那段时间，她从来没有发现他身体有异常。
江殊手指顿住，他攥紧手里的纱布，足足沉默了二十多秒钟，才声音低低的开口。
“三天前是第一次，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你今天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赢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江殊是什么意思，她皱紧眉头，迟疑着开口：“你是说，在床上？”
江殊几不可见的点头，把手里脏了的纱布扔进垃圾桶，换一块新的。
“等等，你的失控是因为跟我上床，还是说只要有欲望就都会失控。
你之前要了我的内裤，应该已经试过了吧？”
姜赢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
如果是后者，问题无疑出在江殊自己身上。
可如果是前者，那就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反正不管哪种，以江殊对那事的热衷，真挺折磨人的。
“只有和你在床上，才会失控。”
江殊如实回答，他飞快瞄了眼姜赢，看到她眉眼间只有关心而无恐惧，有把一切全盘托出的冲动。
她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所以……要不要试一试？
如果她连自己有那样的想法都能接受，她对他的爱，一定到他梦寐以求的极致了吧。
姜赢自然不知江殊心中所想，不过听到他的话后，倒是放心了许多。
这样最起码有迹可循，也好对症下药。
等江殊包扎完收拾好后，姜赢握住他的手腕，眉梢眼底晕染着温暖的笑意。
“咱们去看心理医生吧，我陪你一起。”
江殊眼睫颤了颤，把她拥进怀里，用力抱紧。
好幸运。
自己能得到她的爱。
姜赢感觉到砸在自己脖子上一滴一滴的温热，猜出那是江殊的眼泪，用柔软的手揉着他的头。
“不用怕，咱们两个都会好好的。”
“嗯。”
江殊轻轻嗯了一声，握握手心，终于下定决心。
“宝宝。”
姜赢听出江殊有话要对自己说，尾音上扬，“怎么了？”
江殊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我咬你，并不是因为失控时无意识的举动，而是因为别的。”
“别的什么，该不会是恨到想生吃我的肉吧？”
姜赢开着玩笑，想让沉重的气氛轻松一些。
江殊用抱紧了姜赢几分，垂下眼睫，一字一句，“不是因为恨，但我确实想吃掉你，你的血很甜，甜到让人上瘾。”
姜赢听着男人温柔的声音，刺骨的寒意从背脊冒出，直直钻进脑子里，身体更是僵硬到极点。
江殊嘴里的吃，是人类对食物的那种吗？
不是恋人间的情趣，而是真真正正的，想把她的皮肉咬下来，咀嚼过后咽进肚子里。
而且他已经咬过自己两次了……
想到那种场景，姜赢胃里直泛酸水，加之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让她下意识想吐。
可困着她身体的那双手臂却像铁铸一般，让人根本无法挣脱。
但突然间，那股束缚她的力量消失了。
姜赢来不及多想，冲进洗手间，把她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江殊听着洗手间里的动静，自嘲笑笑，攥紧拳头，浓稠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到被单上。
看来这次，他赌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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