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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情况我也是很清楚，我也只听我爹那里听来的，事实上，即便是我爹，恐怕也不算知晓。但目前人间界，我的确是第一次感应到鬼气的存在。”
这并不是说，人间界以前就没有过鬼气。
而是没有经过修炼的凡人，即便是死后化成了一团鬼气，即便是有羁绊留世，一来根本持续不了多久，二来鬼气也极其微弱，就跟在一团雾气中，有一团稍微更浓一些，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区别。
时清反倒借她的话，想到了更多原身那一世，被原身忽视掉的细节。
前世原身算是作孽多端，直接或间接害死了不少人。
郑华容自然也染上了不少孽债因果。
前世郑华容的爹来到凡间界，看到郑华容历劫历成了这个样子，曾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早知，便不该为了个轮回的判词叫你下来……”
至于具体是什么判词，谢父并没有说。
但如今想想，“轮回”，“判词”，以及这次刚好就卡在郑华容下到凡间界百年左右的鬼气肆虐事件。
时清总感觉，郑华容并不是偶然撞见。
而是天机安排如此。
他正想着，郑华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通体盈透的玉瓶。
“如果是鬼气的话，我这里就刚好有能驱散鬼气的守元丹……”
时清感觉还是应该确认一下，于是问道：“你们玄天界既然有供养鬼气的法子，那有能超度鬼气的法子吗？”
说到超度，时清语气有些奇怪。
毕竟，这个词，难免叫人联想到佛道，而和郑华容所在的七星宗，一个药宗八竿子打不着边。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类似超度的法子，比如说能让鬼气进入轮回？”
他说的时候，其实也不抱期望。
毕竟要是真有法子，玄天界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而是选择供养先祖鬼气。
哪知，他话音刚落，郑华容就一抚掌：“对了！我爹在我离开宗门之前，曾经给我一个东西，或许可以用上！”
这话一出，院子里众人都纷纷脸色一亮。
眼神灼灼地看着郑华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铃铛。
那小铃铛看着极为精致，周身缠绕着似有似无的雾气，但不管郑华容如何摇晃，铃铛都半点声音也无。
时清率先开口问道：“这铃铛要用，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郑华容点点头：“我爹说，这铃铛能汇集无修为之人死后的鬼气，但只能暂时收容，蕴养，防止消散，却也无法超度，无法送入轮回，要用，也得那先找到鬼气扩散的源头，普通鬼气不可能让这么多人生病，必定是有人将鬼气炼化。”
时清和一众老太医眼神纷纷一亮。
虽然还找不到能让凡人们死后进入轮回的法子，但能暂时不消散也行啊。
至少还有个希望。
不然，可不就是擎等着死后鬼气消散么？！
时清当下就道：“好，那我们接下去就是找鬼气的源头！”
这活，自然不可能是老太医们做。
赵知州虽然对什么鬼气不鬼气的，将信将疑。
但时清他们毕竟有官家的令牌在，赵知州还是当下就令差役小吏们带着郑华容给的一些检验鬼气的灵器去查源头。
也好在铃铛虽然暂时还不能用，但郑华容还有一些止息丹，能让这些小吏们免受疫病传染的危险。
而在赵知州带着人去查鬼气源头的同时，老太医们则就地跟郑华容学习如何炼制止息丹和驱散人体内鬼气的凝气丹。
被赵知州派出去的小吏们一组拿着一小块玉石模样的东西，四处走街串巷地跑。
从城内到城外，再到下面的村镇。
小吏陆人甲是甲组的队长，兢兢业业地把玉石挂在了胸口，认认真真盘查每一个可能会遗漏的地方。
他身后，是三个队员。
队员小丁年纪最小，也最耐不住性子。
一边跟着找，一边嘴里嘀嘀咕咕不停。
一会儿说。
“什么鬼不鬼气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谁听说过这东西。”
“知州大人竟然也让我们去检测，就凭这块破石头？要我说，还不如把这石头当了，咱们兄弟几个好吃好喝一顿。”
一会儿又说。
“万一真有鬼气，会不会伤害我们？”
“我们几个拳脚功夫可一般，万一受伤了，我娘要哭死了。”
惹得队长陆人甲都回头敲了下属脑袋一下，摇头道：“好别说了，大人让我们这么做，总有……”
话说到一半，就见小丁眼睛倏而睁大，手指着他胸口一阵惊叫：“队、队长！！！你看！！！亮了！！！”
陆人甲：“！！！”
他猛地低头，随后就险些被胸口玉石发出的越发璀璨的光芒亮瞎了眼。
他赶紧伸手捂住了眼睛，随后飞快将玉石从脖子上取下来。
被手包裹住的玉石亮光没那么刺眼了，但发出的光亮依然不容忽视。
从手指缝间，那光亮几乎能把一个屋子都照亮，自然也将众人面前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就在刚才小丁嘀嘀咕咕间，几人刚好走到了南平州府城外的“颐中河”前。
南平州位属江南地区，少高山，多河流。
“颐中河”刚好贯穿了南平州，途径下属大部分村镇，又汇集于“于清江”，而“于清江”又分出了诸多支流，几乎遍布了小半个江南地区。
而陆人甲越是靠近颐中河，那块玉石的光亮就越是耀眼，到了最后，甚至成了纯然的白光，几乎照的人双眼刺痛。
这是这块玉石从没有过的变化！
陆人甲语气灼热：“快，我在这里，小丁，你腿脚快，你去府城告知大人，我们疑似找到源头了！！！”
都不用他吩咐，前脚还各种质疑的小丁，脚下如抹了油一般。
“是！我就去！”
最后几个字甚至都飘在空中。
因为人早就跑远了。
小丁走了，陆人甲又肃色吩咐其他几个队员：“你们分散开来，别让百姓靠近这里！”
其余人纷纷抱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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