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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和缓道。
官家听了，想了想，倒是深以为然。
一场婚礼的突破旧俗的行为，竟然阴差阳错消弭了皇家对时家逐渐开始升起的忌惮。
卫国公府内，观礼嘉宾，亲朋好友们聚在一起。
相比较外人的议论纷纷，时家人在经过商讨同意了这个迎亲方案后，反而更加能专注欣赏。
连一开始最反对的时钱两家的老太君，此时看着少年少女迎着太阳，一人牵马一人骑马进了卫国公府大门，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欣慰又慈爱的笑容。
人群中，受邀来参加婚礼的郑华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向着两边宾客热情挥手，肆意展现自己的激动和幸福的时清，第N次在心里肯定了她的选择。
诚然，她现在看到时清和赵柔安成亲还这么幸福的样子，心里仍然会酸酸的。
但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想毁灭这一切的偏激想法。
她最后看一眼正在和赵柔安拜堂的时清，转身离开了卫国公府。
就在她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赵柔安似有所感，微微侧过脸看了过去。
郑华容好似也知道赵柔安在看她一般，背对着众人，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伸手利落地挥了挥。
随即，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赵柔安眼前。
赵柔安的眼底有一抹笑意划过。
耳边传来一阵欢呼声。
“哦！！要闹……”
还没说完，就被时清打断。
“谁要来闹的，先来跟我比划比划！！赢了我再说这话！！”
赵柔安回头，看着时清和一群京中勋爵子弟闹作一团。
眼底的笑意化作嘴角的弧度。
她想，她这辈子，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
时清和赵柔安成亲后没几日，就接到了官家的旨意，带着赏赐辎重，以及被郑华容教导过的一名军医，返回北疆。
原本还暗自羡慕时清和赵柔安成亲那日的风光的京中各家小姐和郎君们，在听说赵柔安这次要跟着去北疆后，一下就转变了态度。
大家纷纷回想起，以前对时清的看法。
郎君们撇嘴嘀咕：“怪不得时家二郎那么上心呢，要是还不上心，估计连现在这个夫人都娶不到了。”
“我说他怎么那么殷勤，看看，现在他夫人可下不来台阶了，前几日那么风光，现在要说不想去北疆，估摸着两家长辈都不会同意。”
小娘子们也暗自腹诽：“原来这风光的十里红妆，代价是要陪着去北疆？！”
“那再给我十倍的嫁妆，我也不会答应。”
连之前还对时清这番操作有些不满的长辈们，此时都忍不住想：“要是为了带着新婚妻子去北疆的话，好像的确是该给一些别的郎君给不了的特别待遇。”
在京中大部分人看来，尤其是文官和宗室们看来，出京除非是去繁华的江南地区，否则都是被发配去受苦。
更不用说，去北疆了。
一时间，原本因为这场有些颠覆了礼仪的婚礼造成的舆论，一瞬间就因为这个消息，消弭了。
反而，很多原本还嘀咕赵柔安不守规矩的人，此刻对赵柔安也只剩下同情了。
“江南世家出身的小娘子，又在京中娇养长大，一朝成亲，就得独自去北疆生活，在那种穷乡僻壤生活几年，就算再回京，恐怕也与京中的夫人小姐们，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满京城人的同情中，赵柔安坐在马车里，跟随着时清的车马，慢慢驶出了京都城门。
一出了城门，赵柔安就忍不住掀起了帘子，眼底按捺不住好奇地往外看。
时清骑着马慢慢护在马车边上。
时不时把她看重的野草野花摘过来，送给她。
两个人把这趟回北疆的路途当做是一段难得的旅途。
时清第一次发现，这段平平无奇的路上，竟然有那么多奇妙的风景。
路边，连一棵形状奇特的歪脖子树，都显得格外有野趣。
不管是酸涩还是苦涩的果子，只要没毒，都值得尝试。
不管是河里的游鱼还是春回大地从洞穴出来觅食的野兔，都可以烤来吃吃看。
尽管大部分经过时清的手艺，都只能算能吃。
游鱼野兔：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本事，别吃啊！
这次跟着时清也一起回北疆的任益是怎么都没想到，在军中说一不二的时小将军，面对夫人时，竟然这么肉麻！
在时清又一次在驻扎休息时打来野兔，竟然都没直接杀了，而是和赵柔安一起给野兔喂草吃，竟然还商量着，因为这只野兔长得格外好看，要不要为了好看而放它一马，养着不杀。
任益终于受不了了。
“二郎，我能不能去那边吃饭？！！”
时清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怎么？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他还不忘抬头看过去，满脸写着“要是有好吃的，就弄点来给夫人吃吃看”。
任益僵着脸：“那边没好吃的，但那边清净。”
赵柔安终于忍不住：“噗嗤。”
时清：“……”
他默默看了一眼这位下属。
直看的对方浑身都僵住了。
才终于点头：“行，你去吧。”
话音刚落，任益瞬间驱马直接离开数十步远。
赵柔安笑着调侃：“我就说，你要收敛一点。”
时清摇头晃脑半点不觉得自己需要收敛：“那是他没感受到有夫人的好处！等他成亲了，他肯定也不想离开夫人太远！”
不远处的任益打了个寒战。
别！
要是成亲的代价是变得婆婆妈妈。
那他这辈子都不要成亲了！！
他想着，默默又驱马，更远离了几步。
时间就在时清和赵柔安秀恩爱虐狗，以任益为首的一帮士兵将领被虐中，缓慢度过。
因着圣旨明确说不需要快马加鞭，等到时清他们到达北疆的蕲州城外的时候，已经临近三月底。
蕲州城虽地处北疆，但春天到了，城内城外还是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
这里的规矩没有京城严格。
城内外，不少年轻小娘子不需要遮面，或三三两两，或单独带着侍女游走在各个店铺。
间或也有孩童成群结队，在街上唱着童谣，飞一样地跑过。
后边跟着头发束起的妇人追着喊：“小心一点，别撞着人！！”
路两边，有不少当地老百姓的摊子，卖的也大多是当地人自己做的各种小玩意。
时清还在城门口，按照规矩查验身份和队伍中的辎重物件，赵柔安已经透过马车帘子，看到了城内外的一切。
她的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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