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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姜老爹进城看病的时候，见过他和叶绾绾闹得不欢而散的样子。
谁知没过多久，男人又找上门来。
眼看着叶绾绾的身影就在前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保持着落榜后一贯的自信心彻底丧失。
姜兰思有点好奇，便拉了拉覃越檀的手，俩人站得稍远一点，四只眼睛一起观察着吉普车里的男人。
他应该也看见叶绾绾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高大的身影在田埂上格外的醒目。
姜兰思脱口而出：“挺帅的。”
覃越檀不动声色，垂下睫毛瞥她一眼。
整个田埂上，除了叶绾绾之外，其他人都见着那个男人了。
不少姑娘都报以爱慕的羞涩目光，眼也不眨地盯着男人。
只有姜兰思忧虑的视线，集中在叶绾绾身上。
锦鲤能露出这种表情，事情非同小可。
“叶绾绾？”男人朝她打招呼，她终于恍惚抬起头，隔着十几米距离，姜兰思都能看见，叶绾绾的眼睛是通红通红的。
“你怎么来了？”
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并没有解释，只是侧头：“上车。”
叶绾绾犹豫着往吉普车走来，脚底板跟黏了胶水一样的拖沓缓滞。
男人这一回甚至主动帮她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叶绾绾心事重重地慢慢上去，突然被叫住。
“叶绾绾，是你认识的人吗？”
姜兰思甚至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她曾在近乎于十八层炼狱的地方混，有一个基础的认知是，前倨而后恭，必有蹊跷。
叶绾绾抬起头，望着姜兰思的一瞬，姜兰思甚至怀疑她要流眼泪，但她只是把娇小玲珑的脑袋往起扬了扬，眼睛保持着干涩状态。
“是。”叶绾绾像是在找一个说辞：“他是我哥哥。”
男人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姜兰思一眼，这笑容让姜兰思不太舒服。
*
叶绾绾离开的消息在知青里已经传开了，她甚至没和覃越笙交代一句，就匆匆的被人接走了。
知青们都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且，叶绾绾的情况证明了一个传闻是真的。
知青下乡的政策即将全面取消，哪怕在城里没有单位接收，知青们也可返回户籍所在地。
落榜的失望瞬间被新的好消息冲散，人人脸上都有点笑容。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便有人不高兴的。
知青们中，有最早响应号召下来的，因迟迟不能返城，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了。
如今松动了，难免就有些人心思动摇，夜夜难以入眠。
覃越檀忙活矿业的事儿去了，姜兰思趁着还没入学，便和婆婆公公说了一声，这几天搬回娘家去住住。
李秀萍没有不乐意的，让覃大哥送送她。大嫂平时总喜欢阴阳怪气两句，但覃家有覃越笙这个心心念念考大学的人，她其实也知道，一旦考上大学那就是鲤鱼跃龙门，这辈子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要进城享福去了。
人总是慕强的，姜兰思这么强，她婚前和覃越笙那些事儿，她也暂时不提。
反倒是抱着小宝蹭到姜兰思面前，将小宝肥嘟嘟的小爪子举起来，说：“和你叔母好好握个手，沾一沾聪明气，将来小宝也考上大学，带爹妈进城享福去好不好啊？”
姜兰思心想，有父母的子女，享受父母关照带来的幸福之余，恐怕也有烦恼。
就像她上辈子孑然一身，固然是病了无人照料，死了无人收尸。
但也只需自己养自己，可见任何事都是一体两面的。
她也顺势握住了小朋友的小爪子，上下摇晃了一下，说了一两句讨巧的好话，把大嫂哄得眉开眼笑，暂时性的没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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