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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交换了信息后，终于锁定了一位可疑人选。
一名叫华年的女子，身患重病，本就时日无多，膝下一儿一女，无论是周围的人还是她的孩子都说她是正常去世了。
不过还是有很大疑点的。
因为这位在别人口中已经去世半月的华年，不光死亡时间正好与投井之人对上，而且在往生堂也没有她的记录。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璃月所有人的葬仪都要经过往生堂，不应该出现这种人已死，尸体也没有了，被处理了，往生堂却没有记录的情况。
贺书卿决定再去找那两个孩子仔细问问。
两个小孩还呆在原处，这倒省了不少力气，他送给了妹妹一些糖，让钟离在那陪她玩，示意哥哥跟上来。
哥哥名叫一柱，似乎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声不响地跟着贺书卿到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还没等贺书卿询问，他就细细讲起华年死去那晚的细节。
“那天晚上，妈妈在床上没了呼吸，被一个黑衣服的姐姐带走了。”
“妈妈很久之前有告诉过我，人死后会有专人来带走妈妈的尸体。当时那个黑衣服的姐姐我认得，妈妈前几天还同她偷偷见面说过话。我以为那姐姐真如妈妈所说，是专门处理离世的人的尸体，送妈妈安心往生的，就让黑衣服姐姐带走了尸体。”
“这几天我已经知道有些不对了。当时我很伤心，黑衣服姐姐很关心我们，温柔地安慰我们，给了我们兄妹一大笔钱，说是妈妈留给我们的，我也没怀疑。因为那姐姐带走尸体的流程和那些大人说的专门处理尸体的人一样。”
“直到前几天我真的看到了往生堂的人，他们的黑衣服上有专门的纹饰，就像跟哥哥你来的那个朋友一样，可那天晚上那个姐姐身上没有。”
“哥哥，是不是我的妈妈为了我们，和那个姐姐交易，做了什么事？妈妈的尸体……”
面前的小孩实在是聪明，明明也还是应该被人照顾的年纪，却早早担起了照顾妹妹，维持家庭的重任。
纵使面对这样的事，也只是身体颤抖，脸色确是平静的，只是抑制不住地无声流着泪。
贺书卿叹了口气，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脊背。
“没事，想哭就哭出来吧。妈妈已经化为了天上的星看着你们呢，你们只要过得好就行，不用想这些事。妈妈的尸体也已经好好安葬了，灵魂也得以安息了。”
平静了一会儿，贺书卿和一柱回到钟离和一弦身边。
陪他们玩了一会儿，就挥手作别了。
这件事能成，说到底也是因为人们对于死亡的忌讳。
那晚之后，第二天人们问起来，一柱也只按照妈妈的叮嘱，说是黑衣服姐姐带走了尸体。
他倒没有说谎。
而周围人想当然以为是往生堂的人来过，也完全没有怀疑。
贺书卿询问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看到那带走尸体的人的。
但却都很笃定，是往生堂。
尸体都是这样运走的，安静，避人。
他们说。
理由也有理有据：夜晚，悄悄带走尸体，还穿黑衣服，不是往生堂还能是什么人？
了解情况之后，贺书卿与钟离久久没有言语。
那位叫华年的女子与花初事事先串通好的。
华年自知时日无多，与花初约定死后尸体归花初所用，报酬是给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笔钱，让他们没了母亲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花初则是履行承诺之后，利用华年尸体伪造成自己投井自杀的样子，制造了一场假死，金蝉脱壳。
整桩事件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这些都无可厚非。
倒是这伪造自杀的方式——
污染水源，不论花初是明知后果还那么做，亦或者没想到这么多，总归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的。
这可是违法行为。
贺书卿将此事报给千岩军，顺便透露花初的行踪后，天色也不早了。
同钟离在万民堂吃过晚饭后，他们两个一起在璃月港中闲逛，贺书卿正想着还能有什么留住钟离的办法。
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他还不想现在回蒙德，反正空交了自己传送锚点的用法，来的时候璃月的锚点没开需要走，回去可不需要，直接传送到蒙德城就好。
贺书卿正纠结着，没说话，钟离在他旁边陪他一起漫无目的地闲逛，竟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
可恶啊，快点想个还能一起做的事。
介绍璃月港，早逛好几圈了。
游览璃月，都这么晚了。
不做正事，单纯一起玩？他和钟离现在可是刚认识，让那么忙的人陪他玩，会不会被讨厌啊。
一路无言，在又绕回到绯云坡，贺书卿看着天上逐渐清晰的月亮愈发忐忑的时候，钟离终于开口了。
声线低沉，不急不缓。
“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
“是，是啊，哈哈。时候确实不早了，今天有幸结识钟离兄，钟离兄一整天都在陪着我，给我介绍璃月，我很开心。”
“嗯，那就好。”
“不瞒你说，钟离兄样貌俊美，举止高雅，知识渊博，对各种事物都颇有见地。书卿能交到这样一位朋友，实在是面上有光。可惜我明日便要启程回蒙德，不知下次见面又待何时……”
“不用如此恭维我。”
钟离转头看向身边青年，他比青年高半个头，并肩而立时，侧身低头，能轻易看到青年黑色的发旋，再往下是纤长的眼睫，挺巧的鼻梁。
青年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钟离长久地注视。
“没有恭维，怎么能是恭维呢。我说的当然都是实话！”
青年摇头，垂下的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腰间配玉撞击发出好听的声响。
钟离盯着那玉微微出神。
“嗯，就当你没有恭维。贺兄今晚，可已有去处？”
“那倒没有。不知可不可——”
听见青年越说越小声，钟离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
“如若不嫌弃，今晚可与我前往往生堂，明日一早再启程也不迟。”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嗯，如此甚好。前面就是往生堂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啊，啊，好的。”
被钟离拉着，没走三两步，就到了一处大门前。贺书卿尚且没搞清楚情况。
这么快就到了吗？
殊不知，是某人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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