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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我的手要废了，以后家里可怎么办啊，全家都还指着我刺绣赚钱呢！”
这都哪跟哪啊，墨云祁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谢宴先回神，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刚要起身的动作停下，脸上露出哀伤之色，略带哭腔道：“姐姐，姐姐，你有没有流血，手痛不痛。”
“周屠夫，你怎么把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了！”
“哎呀真是作孽，这家都还是小孩儿呢，以后怎么活呀！”
“太吓人了，报官吧！”
听到有人说要报官，周屠夫脸色瞬间慌张了起来。
而此时墨云祁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哭天抢地了起来。
楚棠笑不出来，这墨云祁装就装吧，能别晃她吗，她都要吐了！
看着楚棠躺在地上，脸色更难看了，甚至有些苍白，周屠夫一时间都弄不清自己究竟打到人没。
担心摊上事了，周屠夫直接一溜烟跑了。
等到人群再慢慢散去，楚棠才从一副痛得不得了的模样恢复了正常。
她推开来了戏瘾收不住的墨云祁，嫌弃道：“行了行了，都没人看了。”
墨云祁看看空空的四周，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不过他还是觉得刚刚还挺好玩的。
楚棠扶着谢宴一起起身，顺便夸道：“宴宴宝贝你刚刚好棒！”
谢宴只是笑笑，并没有因为刚刚一同演戏，而和楚棠亲近几分，而墨云祁表示已经对这种双标习惯了。
“你们几个，往哪走？”
正准备溜走的几个小乞丐只能停下了脚步。
楚棠走到大狗面前摊开手，手心是两块碎银子。
“这个给你，你把那人的钱袋还回来。”
“钱袋早就被周屠夫拿走了，他还要打大狗哥哥，呜呜……”
二丫缩在大狗腿边，看着楚棠又害怕，又想替大狗辩解，眼泪哗哗。
“那你们干嘛总是偷别人钱，这不是找打吗？”
“是，是弟弟病了，我们实在没钱才……”
大狗拉拉二丫，冷着脸道：“和她说这么多干嘛，我们走！”
楚棠怎么说都帮他赶走了周屠夫，态度这么差，她不高兴地拦住人。
“我帮了你两次了，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帮我？要不是你们这群流民入城，蓉城乞丐变多，搞得人们都不愿意施舍了，我们哪里会一分钱都讨不到，又怎么用偷？”
大狗终于怒吼了出来，楚棠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大狗，她说了自己是外面来的，大狗就不待见她了。
楚棠皱了皱眉，还是将两枚银子递向大狗。
“流年不利，难民也不想背井离乡，这次钱我给你，可就算没有流民，难道你就每天能讨到钱吗？讨到钱了，治病又够用吗？问题根源是你没有固定钱财来源。”
大狗不接她的钱，楚棠直接塞进二丫手里，转过身要带着谢宴和墨云祁离开。
墨云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深沉，而谢宴则看着这出戏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等等！”大狗看着二丫手中的钱，终于缓了神色，“谢谢你，还有我不该迁怒你。”
像是不擅长道歉，大狗眼神不敢看向楚棠。
明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不给她好脸色，她却一直愿意帮助他，大狗也不是好坏不分的人，对楚棠，他终于放下了成见。
“不吵不相识，既然都不容易，大家互帮互助就好。”
见楚棠十分大度丝毫不因自己的恶劣态度介怀，大狗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你们没地方住吧，不如来我们这。”
“你们那？”
这倒是说到了楚棠心坎上，她还没想好今晚要带着谢宴他们住哪。
“大姐姐，我们有自己的院子呢，你帮了我们，就来我们这住吧！”
二丫握住钱，看向楚棠的目光显然没了刚刚的畏惧。
“住的下吗？”
楚棠有点心动，毕竟折了两块银子她还是有点心疼的，要是有不用给钱就能住的地方，当然最好不过。
“我们院子可大了，住的下的。”
在二丫和几个小乞丐的热情欢迎下，楚棠跟着他们弯弯拐拐，走到一处落魄的大杂院门口。
二狗敲了三下门，又学着猫叫了两声，门被人从内侧打开。
一个小脑袋探出头来，看到大狗先是一喜，又在发现楚棠一行人后警惕了起来。
“毛毛别怕，这是我们的恩人！”
短短的路上时光，二丫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个武功高强，还能哄得她乐了一路的大姐姐。
毛毛松了口气，把几人迎了进来，才又将门闩搭上，还用一根木棍抵住。
楚棠三人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
大杂院确实很大，东西北三面都有厢房，只是看起来都很破败，大概是一处荒了的院落，才被一群小乞丐寻了作为一栖之地。
院子里看起来只有毛毛一个人看家，但是不一会儿楚棠就听到了猛烈咳嗽的声音。
跟着这些紧张的小乞丐进了屋子，楚棠才看到一个满脸苍白冷汗，却只有三岁大的孩子。
听大狗解释了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他流浪路上见他们可怜才收在身边的，而床上的小长生，甚至是大狗在河面上捡到的婴孩。
“我本不想救的，想着兴许哪家没有孩子的夫妻瞧见了，会将他捡回去，可比跟着我一个乞丐强多了，只是我不放心，就想看着他被人抱走再走。”
“可我等了许久，可怜他的人多，要带他回去的却没有，那时天阴的下起了雨，我就只好把他带回来了。”
“长生可是二丫还有哥哥弟弟们一起养大呢，从一点点养到这么大了哦！”二丫得意地比划着，大狗笑着摸摸她的头。
“再要把他送走，他们都舍不得，也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大狗说的语气轻松，楚棠却明白，大狗自己何尝又舍得能。
见过那么多世态炎凉的小乞丐，自己都不一定吃得上饭，却能将一个婴孩养大到三岁。
楚棠不禁敬佩，墨云祁甚至抹了抹眼泪。
唯有谢宴听得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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