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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是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做的事，谢宴向来就只是听着，很少主动说什么，问什么。
“今天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谢宴摇摇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才治了几天，谢宴感觉不到什么变化，除了腿因为用了药感知麻木了一些，所以痛感也不明显了。
尽管谢宴没有说，但是每天乖乖跟着楚棠去医馆，就看得出来，他还是愿意去相信赵大夫的医术，如果有更好的机会，谁又愿意放弃呢。
楚棠每天牵着谢宴，能摸出他的脉，平稳有力，是习武之人的脉象。
她还记得，剧情之中，谢宴哪怕腿脚不便，依旧武功高强，时常救女主于水火，这都归功于那位本该救下他的侠客，和他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练习。
总不能让人跟着自己反倒荒废了，楚棠停在大杂院门口两步外，扭头问道：“谢宴你还想学武吗？”
“不想。”
谢宴答得很快，脸上甚至还挂着轻笑，一副对她的话不甚在意的样子。
楚棠捻了捻鬓边的发丝，思忖了片刻道：“不知道你是真不想学，还是依旧不信任我，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继续学武。”
“为什么我就该学武？”
谢宴看向认真的楚棠，话里透着试探的笑意。
他总是从楚棠身上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仿佛对他的事都很了解，连当初救下他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尽管她毫无理由，又或者说理由荒诞地对他好，但还是让他生出一种被窥探的恶心感。
被人看透的感觉，他不喜欢。
楚棠当然看得出谢宴的笑不达眼底，也频频感受到了谢宴竖在他们之间的坚硬壁垒。
谢宴看着温和如水，实则比脾气暴躁的沈谕要难攻破得多。
“你若不学就不学吧，不过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楚棠落下这句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如往常一样轻轻拉着他进了大杂院。
谢宴眨眨眼，像是有些意外，这次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打发了。
院子里的小乞丐包括墨云祁都朝她围了过来，楚棠分着手里的各种点心玩意，时不时和他们调笑，二丫更是一直抱着她撒娇，这个气氛就宛如他们是一家人一般。
大狗招呼楚棠过去，谢宴被楚棠松开后就游离在氛围之外，一个人回到了楚棠给他精心打扫出来的屋子。
楚棠看着谢宴离去的背影，还是偏头示意大狗先说，搞事业要紧，男人一会儿再说。
“你让我打听的我都问到了，晚临楼是不久前才被现在的金掌柜盘下的，做的吃食味道倒是不错，只是每日都限量限时，天不黑他们就关门了。据说他们的厨子做菜，不太像是本地的做法。我打听到的就只有这些。”
楚棠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些就够了，辛苦你了大狗！这个给你，算是报酬。”
“干嘛给我钱，不过就是小事一桩。”大狗一副坚决不能收的样子。
“你要知道那些卖消息的能赚的比我给我的更多，大狗这就是你自己赚的钱，你拿着吧。”
大狗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银子，“我赚钱了？”
“没错，你赚钱了，跟着姐以后赚大钱。”
楚棠沐浴着大狗崇拜的目光退场。
黄昏时刻屋内的光线昏暗，谢宴只能借着窗边的微光，看着楚棠给他买来的书。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过面了，他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向院内那个极具辨识度的笑声。
人可以一直脸上都是笑，但是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开心吗？
他不明白，反而被自己纷乱的思绪惹得不快。
直至突然眼前被烛光点亮，他眯了眯眼看向端着烛台走来的人。
“可别把眼睛看坏了，下次记得把蜡烛点上。”
谢宴翻了一页纸，脸上又是温和疏离的笑。
“姐姐不是缺钱吗，还是不用了。”
楚棠很无语，谢宴有时会把一切分的清清楚楚，能拒绝她的一分示好，就拒绝一分，有时却又能不自觉地享受着。
就像现在，他虽然拒绝了楚棠给他花钱买了蜡烛，但是不抗拒楚棠给他的屋子打扫卫生。
还真是少爷心性。
“这是之前向你借过的钱，还你吧。”
楚棠替他收了收床，当着他的面打开钱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大概是楚棠第一天邋遢的乞丐形象令谢宴太过印象深刻，看到这些银子后的第一时间，那质疑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抢钱庄了？
“姐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打住！这可是我自己赚的！”
谢宴面上点着头，可是狐疑的眼神在楚棠身上的污渍上扫了一圈，想象不到这是怎么赚钱弄得这么狼狈。
楚棠：还我美若天仙的女神形象，为什么我的衣服总是和灰尘泥土这么有缘。
又在谢宴身边磨蹭了会儿，楚棠趁着夜色降临出了门。
踏过几条寂静的小巷，楚棠在灯火如昼的街道落了脚。
锣鼓街，因为道路宽敞，繁华整洁，许多的新人接亲总会将线路规划着路过此处，所以时常锣鼓喧天，得名锣鼓街。
由此可见，锣鼓街之繁华，是以在这样一条酒肉声色的大街上，竟还有这么早就落了门，熄了灯火的店家，不是装逼的营销手段，就是确有猫腻。
晚临楼三个大字被楚棠收入眼中，只是今夜她不是来找金掌柜的。
金掌柜的秘密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只是她想要从金掌柜这里得到的，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
去春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独眼男子卧在娇娘怀中，自得哼着小曲，努努嘴，娇娘就会吧就倒入他的口中。
只是这次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美酒入喉。
“娟娘，想什么呢，还不给爷……”
老范还未说完，就被眼前一幕吓得直起了身。
娟娘无声无息倒在榻上，不知死活，他刚要颤着手试一试鼻息，就感到肩上一沉，有人在他身后笑道：“我找了你好久啊~”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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