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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姐姐，这么了解我。”
“你少撒娇，坐正！”
楚棠板着脸推开他。
谢宴垂眼沉默，楚棠不肯退让半步，他好似被楚棠的样子打败，沉声道：“如果说我要离开姐姐一段时间，姐姐你愿意吗？”
话一出来，楚棠愣了愣，不过她立马也反应过来，封刀带来的消息或许和谢家有关。
对于谢宴的离开，楚棠自始至终都明白这是注定的，她尽力留下谢宴，不过是为了谢宴不会忘记她，只要他记得回来就好。
只不过这一刻真的来临，她仍然生出不舍。
“要不姐姐和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见楚棠迟迟不应答，谢宴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一起离开，就都不用难过了。
楚棠这次坚定地摇了摇头，就像谢宴必须回到谢家，拿回他父亲的一切一样，楚棠也必须留在这里，替楚家，替边城的百姓复仇。
她花了五年多，和督查府一同，一点点渗入平王错综复杂的势力，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说离开就离开了。
纵使两人都不舍，但两人又都明白，这场离别是注定的。
楚棠没有回答谢宴的请求，而是在床头翻找了起来。
她毫不避讳地在谢宴面前，打开了床铺内侧的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两块黑沉沉的令牌。
楚棠拿出其中一块，递给谢宴道：“阿宴，这个你拿好，如若你有困难，只需捏碎这块儿令牌，我的这块也会一同粉碎。那时无论相隔多远我都会找到你。”
这是楚棠早早托督查府的人打造的，为的不过就是这一天。
谢宴看着这块令牌，却迟迟不伸手收下，楚棠塞给他，他却握住了楚棠的手。
“姐姐，你为什么不挽留我，或许你不准我走，我就真的不走了呢？”
谢宴的眼底是化不开的低沉，而楚棠却笑了出来，她替谢宴将一缕打闹间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阿宴，又不是生离死别，或许一年两年，一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们又能像现在这样。我知道谢家是你的心结，我希望你能解开这一切，等我们都破开自己的夙愿，那时你要去哪可都丢不下我。”
楚棠的语气轻松，谢宴却还是不能被抚慰。
“你怎么这么粘人啊，就跟二丫捡的那只没断奶的小狗似的。”
本来是打着激将法的主意，可谢宴完全不介意被比作小奶狗，甚至贴在她的耳边汪了一声，倒是闹了楚棠一个大脸红。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每个月都去看你，好不好？”
楚棠耐心地哄着，谢宴想到什么，深深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嘴，耳朵也有些红。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求，你都说吧。”
“那姐姐都会答应我吗？”
楚棠歪着头看他，似是在思索谢宴会提什么要求，想来想去，想他也不过是要撒娇，什么摸摸头，亲亲脸之类的。
毕竟五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超过一整天，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不能答应了。
“那好吧，只要你说，我都尽量答应。”
得到允诺，谢宴的目光闪了闪，手上又不自觉地玩起楚棠的手指，犹豫半天，才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们成亲吧。”
谢宴说话的声音低哑，又有些轻。
院子里是二丫他们笑笑闹闹的声音，可楚棠还是把他那句话听了个清楚。
她实在没想到谢宴的要求会是这个，毕竟现在想起当年她灰头土脸的“求婚”场景，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院子里的吵闹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空，就像是楚棠被抽空的大脑，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从前那个对她百般拒绝的少年，竟然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就在这个月，好不好？姐姐你嫁给我，我才能安心。”
谢宴的满脸认真和严肃迫使楚棠回神。
“需要做到这一步吗？阿宴你还小，真的想好了吗？”
楚棠只是希望他再好好考虑考虑，谢宴却仿佛被她拒绝了一样，抓着她的手逐渐用力。
“我哪里小？十五岁娶亲不是很正常吗？我就知道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儿看。当年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嫁给我，不许我我娶别人，你现在要反悔？”
看着谢宴神色愈发危险，楚棠深深明白自己踩到地雷了，安抚不及，谢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里露出几分狠毒，与他平日如沐春风的模样大为不同。
“还是姐姐你有其他想要嫁的人了？那个什么十一，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两个人还一起在如意楼喝得醉醺醺的。他不过就是比我高了一点，长相身手，我哪一样比不过他？”
听到谢宴提起这一茬，楚棠在心中暗道不好，原来不止女人喜欢翻旧账！
十一是金掌柜的搭档，一颗芳心早已偷偷许给了金掌柜，她哪能荼毒。
楚棠只不过是欣赏十一的剑招，和封刀的狠厉不同，十一的剑意克制又磅礴，太符合她画本里看到的那些身手利落的大侠了。
是以楚棠常常央求十一给她比划比划，这让更加擅长暗器，以一把玉扇作为主攻武器的谢宴狠狠练了好一段时间的剑。
连出任务，也执意用他还不太顺手的剑，叫楚棠又是发脾气，又是讲道理哄，才解释清楚。
只不过前几天，十一告白悲剧，她陪着喝了两杯，她真没想到这个身体酒量这么差，完全不符合她楚棠上神的往日风采。
于是被谢宴抓了个现形，又是哄了这大爷好久才熄了火，没想到这事还憋在心里呢。
原则上来讲，她可是答应了十一和谁也不许说出他的秘密，只不过现在再不解释她可能就完犊子了。
谢宴把她都逼到了床角，眼睛都红红的，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让她挣脱不得，这下她可真的意识到，谢宴真的长大了。
虽然楚棠力气大，但她始终不忍心伤到谢宴，对他下不了重手，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没有其他想嫁的人，只有你一个，还有你说的十一，他可已经有心上人了，我只是陪他喝喝酒解解闷，没料到自己不胜酒力罢了。”
这几句解释似乎有些作用，谢宴手上松了松，楚棠连忙趁热打铁，一把搂住他的腰，仰起头笑道：“就按你说的，这个月我们成婚好了。”
这次轮到谢宴脑子空空，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涨红了脸。
“真的吗？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阿宴你才不许后悔才是，要是你走了又看上了别人，我可要亲自过来找你算账！”
“不会的，姐姐，你能答应，我很开心。”
从不喜形于色，总爱一张笑脸作为面具的谢宴，眼里竟闪动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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