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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倦地揉揉眉心，进门后换鞋，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
小慧这时候走了出来：“少爷。”
黎栩周认出了这是厨房新来的佣人，一边解领带一边问：“家里的其他人呢。”
“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给其他人休了假。”
黎栩周猜到母亲为了给自己和阮语制造独处空间，沉默地点了点头，照常问：“阮小姐今天吃了什么？”
他用手指勾着解下来的领带，松松散散地荡在修长的手指上，看得小慧一阵眼热。
她嗯了半天才说：“吃了三文鱼、豆子沙拉、额、还有，还有豌豆汤，吃了好多呢……”她特意补充最后一句，想要增加整句话的真实性。
黎栩周的动作停了下来，也不往前走了。
小慧疑惑地问：“少爷，怎么了？”可黎栩周的眼神把她吓得尖叫出声：“啊！”
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凶戾，眼里淬了寒冰，一眼看过来就让她喘不过气，鸡皮疙瘩从后颈起，感觉头皮都在发麻。
黎栩周忍着怒火说：“她不爱吃豆类的东西。”他大步走到厨房，翻开储物柜和几个冰箱，发现每天早上准备的食材依旧是那么多，再也遏制不住怒气。
“你没有做饭是不是？”抽出电话给周管家：“让所有佣人都给我滚回来！”
小慧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的话都说不连贯了：“少、少爷，是阮语她、她和您闹脾气，我想给您出气……”
黎栩周额头都青筋暴起：“你算什么东西！”他突然笑了，可是在小慧眼里却宛如鬼魅，没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别说她闹脾气，就算她把天捅了，我都会受着。”黎栩周直直地盯着她，冷漠道：“你饿着她是吗？好，那你后半辈子都别想吃饱了。”
说罢，他打电话吩咐了什么，很快有人来把小慧拖走。
小慧被驱逐出境，没有护照，被判定为偷渡者，没有身份证明，回国也会被禁止，只能在那儿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求生，期间她不只一次后悔过，如果那天中午做了饭就好了。
……
黎栩周发了好大的火，那些听从小慧的佣人，当场解雇，其余的佣人也被训斥了一番。
厨房的人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做了夜宵，准备送到阮语房间的时候被黎栩周拦住了。
而阮语盘腿坐着还在改稿子，一手啃着黄油饼干。
她知道黎栩周和黎父黎母不可能故意饿着自己，小慧的心思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拙劣得很，不过她说得也没错……
这点不谈，中午没饭吃的时候心里也没什么波动，想着等黎母回来告状就好，还乐呵呵地吃饼干喝气泡水，也把自己喂了个半饱。
等她听到黎栩周在下面发火的时候正在拆薯片的包装，黎栩周的声音一出来，她突然感觉胸口酸胀，眼泪倏地掉了下来，半分道理也不讲。
本来想偷偷流两滴泪就好，没想到心里越来越难受，得哭出来几声才能舒服。
她一边吃薯片一边呜呜，眼泪把薯片浸湿，更咸了，她嚼吧嚼吧咽下去，也不嫌弃。
等黎栩周端着托盘来敲门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一包薯片了。
“阮语。”黎栩周轻轻敲门：“那个佣人已经处理了，没想让你饿着。”
阮语本来想开门，但想起自己眼皮已经红肿，不想让黎栩周看到自己哭，连忙说：“我知道。”
声音一出就发现不对，鼻音非常重，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她哭了。
她欲盖弥彰道：“我已经睡了。”
黎栩周站在门外，低声说：“好，夜宵给你放门口了，我先走了。”
听到阮语鼻音的一瞬，黎栩周后悔了，他没有让那几个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沉着脸下楼，心中郁结。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黎总，明天有时间吗？我有一些阮语的消息想和您说。」
署名吕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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