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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胡国华自己配的治跌打损伤的药，黄色的膏体，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很臭。
许昭给李骜川涂了大半张脸，他皱着鼻子忍。
该不是那老头儿看不惯他，故意搞了什么东西加进去恶心他吧？
伤倒是不痛，可这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连癞皮狗儿身上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许昭看他皱着一张脸，心疼的问，“弄疼了？”
李骜川立马嘶了一声，说:“疼。”
简淑端着汤出来，听到这话，差点儿洒了。
敢情她儿子心眼子这么多，还会装可怜。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看着两个孩子，她轻手轻脚放了汤又往厨房走去，怕许昭不好意思，她还故意背过身去，假装洗菜。
许昭看了眼厨房，看到简淑背对着他们，轻轻给李骜川吹涂了药的地方。
她本来想亲一下的，但是哥脸上的味道着实有点难闻。
……她实在亲不下去。
脸上味道太大，李骜川也不忍心一直让她靠这么近，只让她吹了一会儿就说去吃饭。
别到时候把人搞没胃口了，反正他今天是吃不下饭了。
简淑看到他们分开，才解开围裙出来。其实饭都是许昭做的，她就是打了个下手，还弄的一身油。
真是不好意思，净给两个孩子添麻烦。
还当两人的电灯泡。
一顿饭吃的简单，谁都没提上午的事。
李骜川最先放碗，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上楼洗澡去了。
他一走，简淑和许昭夹菜的次数明显多了。
两人还一人添了一碗饭。
……
吃过饭洗好碗，简淑看到墙角的钢琴，眼前一亮。
对啊，她还可以弹琴，趁她还动的了，她还可以靠弹琴挣点钱，这样小川的负担也不用那么重。
说不定还能给昭昭攒点嫁妆。
想到这，简淑打开琴盖。
琴上的灰尘早就被许昭擦的干干净净，她指尖覆上琴键，先试着弹了几个音。
钢琴放的时间有些久，弹出来的声音也有些不连续，可还是很好听。
许昭在一旁听的都有些怔住了，尤其看着简淑弹琴的样子。她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市场看到她的时候，市场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
一如现在，即使她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也依旧看上去高贵优雅。
她和这里不一样。
“昭昭，来。”简淑弹了一半，起身拉着许昭坐下，“妈教你弹琴，不过妈好久不弹，手生了，你别介意。”
说完，她发现自己有点强人所难，赶忙说:“不好意思，昭昭，妈有点太高兴了，你想学吗？”
“不想学就算了，以后妈弹给你听。”
许昭笑道:“那您别嫌我笨。”
怎么会不想学呢，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想过罢了。
能去学校读书她就很满足了，学琴这种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昭昭不用谦虚。”简淑微笑着说:“我听小川说了，昭昭很厉害，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她还记得李骜川第一次说他得了个妹妹的时候。
那是她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笑容。
嘴里说着她没用，被人欺负了只知道跑，嘴角却一直弯着。
说她人虽然没用，但学习倒是厉害，以后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最后告诉她，妹妹虽然没什么用，但他可以保护她。
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那个时候就没把昭昭当妹妹看。
许昭不知道简淑在想什么，说:“哥也很好，没有哥，就没有我。”
“昭昭很好，小川有你是他的福气。”简淑摸着她的手说。
简淑的手很好看，指骨小巧，指尖秀气。对比之下，显得许昭的手又粗又大。
许昭没有不好意思，但简淑看的心疼，教她认琴键，下定决心要出去弹琴挣钱。
她们弹了一会儿，李骜川从楼上下来，简淑看到他来，默默退开。
给他个机会，自己的媳妇自己教。
李骜川过去撑在琴边，在许昭左耳边说，“想学弹琴怎么不早说？”
许昭想着简淑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李骜川离她这么近。
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以为我不会？”
说完，他直接把许昭抱起来，自己坐上去，然后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挑了挑眉说，“给昭昭弹一个。”
许昭想着他身上有伤，想起来，被他下巴摁着肩膀，动弹不得。
只好脚尖着地，尽量减轻压在他腿上的重量。
简淑听着她教李骜川弹的第一首曲子——小星，湿了眼眶。
他第二个音永远弹错，第一节结束的时候习惯性的停顿一下。
小星还是小星。
可是她曾经白白胖胖的小川，不经意间就长成了这样消瘦凌厉的男生。
李骜川弹到最后，把许昭的手放在琴键上，慢慢领着她弹。
许昭对钢琴一窍不通，弹的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弹完，她出了一身汗。
她不由得想，还是做题比较容易。
李骜川笑了笑，说:“是不是很难？当时我学了好久。”
其实只学了两天，但总有两个音弹不对，他还记得简淑当时看他弹错的眼神，像是在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可他第一遍就是那样弹的，就不想改了。
许昭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故意那样说的。
摇了摇头，由衷夸赞，“哥，你很厉害。”
李骜川笑的莫名，挑眉道，“是吗？”
他厉害的地方可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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