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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他冲动，怕他会去找王俊。
彭秀丽和王俊怎么样了她不管，可是哥不能有事。
李骜川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温声道:“怕不怕？”
“怕的话，让妈陪你一起睡。”
许昭摇头，妈应该没事，她想跟他一起睡，抱抱他。
今晚那滴泪，真的把她烫到了。
简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明显就是吓坏了，心疼道:“妈害怕，昭昭今晚陪妈睡好不好？”
许昭明白简淑是怕她害怕，故意这样说的，她没法拒绝，只能点头。
等简淑去洗漱了，李骜川什么都没说就要上楼，许昭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哥，你别……”
她话没说完，她知道他懂。
李骜川看着她眼里泛滥成灾的担忧，揽过她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放心，哥什么都不做。”
以前他孤身一人，想着反正烂命一条，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可是，如果今晚死的人不是卖鱼的或者……他。
其他任何一种可能都可能会让他疯掉。
……
这天晚上。
许昭在简淑怀里睡得安稳。
不同于李骜川硬邦邦的胸膛，简淑的怀抱虽然不如他的宽阔，但却同样温暖并且柔软。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她明明记得梦也是甜的，但早上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
楼上。
李骜川一整夜都没合眼，在窗前站了一晚上。
窗户大开，冷风直往里灌。
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从警局回来，就只穿了一件单衣，印出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边一点猩红，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他以为自己对简淑的生死看淡了，可当以为她没了的时候，他觉得天都快塌了。
在电话里听到她没事的时候也没好多少。
直到在警局亲眼看到她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死里逃生是怎样的感觉。
濒临溺死，有的人一念之间，会想着一死了之。
而他，还有人要爱。
他得撑起这个家。
天亮的时候，李骜川去洗了个澡，发信息给许昭的班主任，给她请了一天假。
然后给自己的班主任发了条有史以来最长的短信，用了他从幼儿园起，就没对老师用过的措辞:
“尊敬的耿老师:
您好，我是李骜川，这两年给您添麻烦了，让您掉了不少头发。不过从今天起，我就不来上学了，您可以晚点变成地中海。退学手续什么的就麻烦您了，我的东西，有人要就分了吧，没人要扔掉就行。
我……以后大概率不会回学校了。
谢谢您这几年的忍让，没早就开除我，让我这么体面的退学。
您是灯塔，照亮了同学们前行的路。”
李骜川绞尽脑汁，想到书本上都是这样夸老师的，随手打了一行。
他本来想说照亮了他的路，可是没有。
他的路，要自己走。
发出这条短信，李骜川扔掉手机，往床上一躺。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哪天要是退了学，肯定不会对学校这种地方有半点儿留念。
但现在这条短信发出去，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以前再怎么混，他也有个学生的身份。
而现在，他是儿子，是癞皮狗儿的哥。
他早已稚嫩不起来。
……
警察一大早就来了水禾市场，带走了王大牛和王俊。
同时留下两个警察挨家挨户的问，彭秀丽和卖鱼的老头平时有没有什么矛盾。
这一调查，彭秀丽杀人的事一上午就跟放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的燃遍了水禾市场。
一时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卖猪肉的大汉满脸横肉，一脸唏嘘的对一旁女人说道:“早就看出彭秀丽那个凶婆子是个恶婆娘，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杀人。”
“你们女人狠起来也真可怕。”
“是啊，我连只鸡都不敢杀，她居然敢杀人。”卖菜的说，“现在看来，她早前说要一刀劈了王大牛，可不是开玩笑的。”
另一个卖菜的摇头，“这年头真是乱，女人都敢拿刀砍人了。”
“……”
卖鱼的是个光棍儿，家里除了一条老黄狗，连个活物都没有。
警察想找人给他收尸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公费送到殡仪馆去火化了，至于骨灰，可能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了吧。
或许来年开春，还能长几株草。
而对于彭秀丽杀卖鱼老头的动机，水禾市场的摊贩各执一词。
传言非常离谱，有说彭秀丽和卖鱼的偷情，没谈好价钱，闹崩了。
还有的说是卖鱼的疯了，昨晚就拿刀在市场里拿刀乱砍，他家的案板被砍烂了，猫也被砍死了。
说他砍着砍着，无意间看到彭秀丽了，本来想砍她的，没想到被反杀了。
还有最离谱的，是一个卖草药的老婆子说的。
说她早就看到他们在哪里搞过了，估计这次是卖鱼那老头被榨干了，没力气了，彭秀丽不满意，一气之下把人砍了。
这边各种猜测满天飞，生意都不做了，几个摊贩围在一起，这个说的有鼻子有眼，那个说的头头是道。
警局这边。
彭秀丽一口咬定人是李骜川让她杀的。
“我是受害者，是那个狼崽子，他让我杀人的，他和那老头有仇。”
“是狼崽子，是李骜川指使我杀他的！”
这话一出，虽然在场的警察都不信，但还是叫来了李骜川。
许昭和简淑也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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