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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许昭觉得，李骜川就没把她当成四肢健全的人。
这边他刚给她洗完脸，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瓶宝宝霜，给她脸上和手上都涂了些。
去倒了洗脸水回来后，又把她按在小床上，拿过一把木梳，熟悉却不熟练的给她扎起了头发。
李骜川小心翼翼的给她捋着头发，生怕扯到她头发了，问她:“扯痛没？”
许昭笑着说没有。
这是李骜川第二次给她扎头发，上一次是夏天的时候，他看别的女孩儿都扎丸子头，心血来潮给她扎了个丸子头。
前面本来好好的，虽然丸子没扎成，但马尾勉强还像样。
可是到后面李骜川好像扎上瘾了一样，给她扎了满头的丸子。
许昭照镜子的时候，第一眼想到的是，她在书上看到过的，北方一些建筑物门口的石狮子。
说的大逆不道一点，跟佛祖的发型有那么一点像。
偏偏她还舍不得拆，就那样顶着一头包去了学校。
收获了无数不理解但又惊艳的目光。
还好这次李骜川没想着再给她搞个冲天辫什么的，就给她扎了个中规中矩的马尾。
扎完，李骜川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进步。”
许昭似信非信的摸了下头，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放弃了照镜子的想法。
哥说好就好。
李骜川还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昭昭。”身后简淑虚弱的声音响起，“你别太惯着他了。”
“过来妈给你梳。”
而后假装瞪了李骜川一眼，“你净嚯嚯昭昭。”
李骜川皱了皱眉，他这不是扎的挺好的？
许昭回头看到简淑醒了，立刻扑到床边，一脸惊喜，“妈，你醒了。”
隔得近了，她看清简淑微黄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脸上笑意渐收。
她觉得，做了手术之后，妈的脸色还是不好，甚至比前些天更差了。
简淑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微笑着说:“让昭昭担心了。”
“妈，你好好的就行。”
许昭摇头，而后想到什么，拿过床边精美的餐盒，遗憾道:“蒸云糕凉了。”
蒸云糕？
好多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简淑看着眼前熟悉的糕点，又看看李骜川，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小川打着她的名义带昭昭去徐云记了。
看来她的担心多余了，小川的心才不粗呢。
一碰到昭昭，他心眼儿比头发丝都细。
李骜川被她看的没一点不好意思。
他不那么说，癞皮狗儿肯定不舍得吃，吃的也不安心。
简淑对许昭柔声道:“没关系，妈现在又不想吃了。”
许昭看着她说:“妈，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徐云记吃。”
一起。
听起来真让人舍不得啊。
简淑脸上的苦笑一闪而过，而后打起精神，笑道:“好，等妈好了一起去吃蒸云糕。”
……
从医院出来，李骜川送许昭去了学校，看着她进去。
他转身，本来柔软的神色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他没回医院，也没去码头，先回了一趟家。
从沙发底下翻出一堆药来，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脱掉，露出一身青紫，而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擦药。
药味太大，昨晚他不敢擦，怕被许昭闻出来。
有些地方已经死血了，看上去格外吓人。
不过好在这两天馆里来了一个和他一样想挣快钱的，把场次全部排满了，他可以休息几天。
穿好衣服，李骜川把东西又藏到沙发底下，才出门去了水禾市场。
市场门口，许老婆子坐在一个尼龙口袋上，对着几个卖菜的嚎。
“我这一辈子命苦啊，儿子不孝，儿媳不中用，孙女儿还被混混糟蹋了，我怎么还有脸回老家？”
“活到这样子我也不怕你们笑话，生了四个崽，一把年纪了却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几个卖菜的被这老太婆烦到了，对她爱答不理，看到李骜川来了，竟然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狼崽子终于来了，快把这个老婆子弄走吧。
天天说的就是那点儿破事儿，吵死了。
他们还要做生意呢。
她在这儿鬼哭狼嚎的，还有几个人来买菜？
看到李骜川什么都没干就走了，几个卖菜的顿时傻眼了。
怎么就走了？他不应该把这老婆子揍得满地找牙，然后丢到垃圾堆里去吗？
彭秀丽可到现在还背着人命官司呢，她儿子也比以往更傻了。
一群卖菜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理解李骜川居然就这么走了。
许老婆子看到李骜川没管她，更加泼皮了，哭喊的声音也大起来。
重复说着她如何命苦，走了多少天才找到这儿，竟然落了这么个凄凉的晚景。
听的周围几个卖菜的嫌弃的不行。
一个个的收拾好菜远离了她。
许老婆子根本不在意，卖菜的走了，她又转移阵地到卖水产的地方去了。
总之哪有人她就往哪儿去，把整个水禾市场的摊贩烦的摊都不想摆了。
不过还好，没过两天，他们就再也没看到许老婆子了。
起先还有人议论了几句，说她是不是没讨到好，回老家去了。
也有人猜测她被冻死了，还有人说她掉海里淹死了。
各种说法都有，但没人再在海城见过她了。
于此同时，曾经市场里的牛肉铺子换人了，彭秀丽听说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无期。
水禾市场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惋惜，更多的是唏嘘。
惹谁不好，惹狼崽子。
卖鱼的搭上一条命，卖牛肉的搭上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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