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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头的事，急匆匆赶到酒吧。
进门就看到消失了一下午的李骜川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一瓶只剩一半的伏特加。
他对小贺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忙。
看到他点头，小贺松了口气，“元哥，那我先去忙了，老板就交给你了。”
“嗯。”
张秉元点了点头，走到李骜川身边，抽走他手中的酒，在他旁边坐下，喊了声，“川哥？”
看到他，李骜川本来冷冽的眉眼松动了一点，看他一眼后，低头盯着桌上的空酒瓶看。
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迷离，眼中的焦距逐渐不见，嘴里继续念叨着什么。
张秉元凑近了听，果不其然，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癞皮狗儿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张秉元垂眸，眼神出现一丝自嘲。
好不好他不知道？三天两头往那边跑，现在去晋城连导航都不要了。
衣领突然被揪住，张秉元看着面前显然已经醉了的人没动。
“元儿。”李骜川突然出声，眼角泛红，沙哑的声音竟是带了哭腔:“癞皮狗儿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即使被人按在地上打也从不低头的李骜川何曾这样卑微过，张秉元听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沉默半晌，垂眸道:“既然这么想，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想问的是，既然这么想，走去了那么多次，却没把她带回来？
如果不想要她了，说一声，他立刻飞去晋城把人接回来。
小贺端着酒从旁边经过，看到他们平日杀伐果断的老板居然红了眼睛，眼神认真，让人忍不住心疼。
而且怎么说，还他妈有点乖！
神他妈乖！他竟然觉得老板又可怜又乖。
对于自己这个认知，小贺莫名打了个寒颤，赶紧端着托盘溜了。
这里待遇这么好，他还想混个领班试试，别等老板酒醒了，炒他鱿鱼。
看着李骜川愈发卑微的表情，张秉元仰头，一口抿掉从他手里抢来的伏特加，苦笑道:
“你都不行，谁才行？”
他说完，不等李骜川有什么反应，走到吧台，打开柜子，把之前存在里面的酒全部拿出来。
回到李骜川在的角落，一人一杯又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小贺和另一个服务生面面相觑。
元哥不是来带老板走的吗？为什么元哥也跟着喝起来了！
张秉元喝的毫无章法，原浆威士忌一杯接一杯的喝，似乎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
只不过他紧锁的眉头，还是为威士忌正了烈酒的名头。
简淑走的前一年，陈海一通电话，他便孤身一人回到海城，又被他一张照片，弄的连夜狼狈逃回了晋城。
回到晋城后，他扔掉手机，从家里搬到学校宿舍。
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曾经抠破头也不会写的题，没过多久做起来便得心应手。
他成绩突飞猛涨，终于够得上重点大学的门槛。
看着成绩单上，排在前十的自己的名字，想着如果她再问他成绩怎么样，他再也不至于脸红。
但李骜川退学了，她又怎么会再问？
自始至终，她眼里只有李骜川。
或许是想对自己好一点，高考结束后，他毅然决然的报了晋城的大学。
但在提交志愿的最后一分钟。
他把第一志愿改成了海城大学。
开学那天，他下了飞机，给陈海打电话，关机。
给李骜川打电话，是小光接的，他从小光那里得知，许昭走了，简淑死了，陈海入伍了。
而李骜川，被注射了du品，半死不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张秉元在打那通电话之前，通通都不知道。
他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当他知道许昭被她亲生父母带回晋城后，他终于明白了缘分不可强求。
他不顾一切改了志愿回海城，只为离她近一点，哪怕只看看也好。
可是她却离开了，去了他原本在的城市。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他当初没有从案板后走出来，所以注定一辈子不能站在她身边。
……
隔天中午，李骜川从酒吧休息室的床上醒来，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了胡子。
从卫生间出来，他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和皮鞋。
看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自己，李骜川抿了抿唇。
会不会太显老了？
他下楼，一本正经地问小贺，“我帅吗？”
小贺被老板的问题问蒙了，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他反应过来点头说帅的时候。
“砰”的一声。
他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老板这表情怎么像是要杀人？他不就是没反应来嘛，小贺一脸惊恐的看着李骜川。
不过好像不是杀他，小贺松了口气，顺着李骜川的视线，他看到一个泪流满脸的女人。
一个即使眼泪糊了一脸，也依旧能看出长相精致漂亮的女人。
可是完蛋，这女的谁？虽然长得好看，但惹了他们老板，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贺已经在心底替她做了最好的准备，就是老板会不耐烦的叫她滚，也可能让他把人丢出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让他惊讶的是，他们老板没有开口。
老板像是不会走路了一样，就那样定在那里，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女人。
许昭冲过来，一头扎进李骜川怀里，死死抱住他，癞皮狗儿似的往他怀里拱。
李骜川还是保持着那个表情，直到听见怀里的小东西哽咽道:“哥，我回来了。”
他才不可置信的看向怀里的人，真的是癞皮狗儿。
她还知道回来！
“还知道我是谁？”
李骜川突然发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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