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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凌晨，秦阳的高烧退了，关清才算松了一口气。
天边的蓝淡了，星星的光也暗了。
关清看着秦阳的病历本，不由想起他手术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很快关清又摇了摇头，当初是自己提的分手，现在后悔也太丢脸了。
听见某个轻快的脚步声渐近，关清合上了秦阳的病历，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始换衣服。
孟莹推门进办公室，关清已经脱下白大褂，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西服外套。
孟莹永远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清清姐，我来换班啦，你去休息吧！”
关清的声音相对孟莹的来说，情绪和语调都要淡上许多，“交班的记录记得填，多注意一下七床。”
“收到！”孟莹俏皮地冲关清敬了个礼。
关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把头发散开披在身后，发丝有些微卷，蓬松顺滑还散发着淡淡的橘子味。
她经过秦阳的病房，没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还是昨天那个小警察陪他。
床头的储物柜上空空的，只放着一瓶昨天差点儿把秦阳呛死的矿泉水。
关清想收回视线，可看见秦阳干裂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她脚步不受控制地回了办公室。
拿纸杯接了一杯热水，又拿了一包棉棒，关清往秦阳的病房走去。
她心里重复和自己说着：医者仁心，大爱无疆......
小警察见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端着一个纸杯进来，本也没多关注，毕竟病房里又不止他师兄一个病人。
可下一秒，这个女生居然走到他师兄身边，还想给他师兄喂不明液体。
他一下冲上来拦住关清，“你想干什么？”
关清见他在病房咋咋呼呼的，下意识就皱眉看着他。
那小警察对上这双冷冰冰的桃花眼，猛地反应过来：“关医生？”
关清对这个愣头青也是无奈了，那小警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关医生。”
关清收回视线绕开他，帮秦阳润过唇后，她把纸杯往床头的储物柜上一放，“这个是热水，病人醒了之后暂时不要让他吃东西，水可以稍稍抿一两口，要等排气之后才能进食。”
那小警察乖乖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关清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我下班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去找孟莹孟医生。”
——
关清再来上班已经是一天后了。
换上白大褂，正准备去查房，关清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常用的那支钢笔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从笔筒中随便挑了支医院批发的圆珠笔。
走到秦阳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陪床的人，还是那天那个小警察。
关清就知道，他肯定不敢和家里说受伤的事儿。
推开病房门，关清状若无意一般，径直略过了秦阳，往八床九床走去。
秦阳已经醒了，听见有人进来，他下意识看过去，见来的人是关清，秦阳眼神移不开了。
她回来了，真好。
见关清装作看不见自己，秦阳刚升起来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他看着关清给八床九床做完检查，不由开始有些紧张了，要轮到他了，他能叫她清清吗？还是只能叫关医生。
可关清把圆珠笔收回了口袋，目不斜视地从秦阳面前走了过去，一点儿都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
见关清真要走了，秦阳着急地开口叫住她：“关医生，你巡房不查我吗？”
关清脚步微顿，扔下了一句：“待会儿还有其他医生会来。”
“关医生，真的不管我吗？”秦阳声音低低的，其中的失落让人无法忽视。
关清没说话，秦阳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关医生，我也是病人。”
关清呼出一口气，退了两步走到他床边：“伤口还疼吗？身上有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秦阳见关清妥协了，眼中就带起了笑意，可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把开心压了下去，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疼，超级疼。”
听他这么说，关清也不敢大意，上去撩开他的衣服，打开纱布检查他的伤口，“是哪种疼法？”
秦阳见状唇角差点儿没能压住，见关清又要皱眉了，他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又辣又烫，像扎了很多针在上面，不动也一直疼。”
何熙在旁边看着秦阳，一副活见鬼了的样子。
这个装可怜缠着人家医生的人，真的是他那个冷面阎王一样的师兄吗？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最后关清给秦阳好好检查了一遍，也找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让他继续观察着，实在太难受了就按铃。
秦阳当时是点头答应下来了，不过后来他没按过铃，秦警官还是知道在医院不能瞎捣乱的。
可秦阳一次铃都没按，关清反而还来得勤了。
因为她知道秦阳性子要强，又爱逞强，所以她怕秦阳难受了也硬撑着。
可一次次观察下来，关清又觉得自己真是多余关心他，三年不见都不老实了，警察还骗人。
——
秦阳伤在腹部，行动上多少有些不方便，不说其他，光说上个卫生间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儿。
本来也不会如此麻烦，可秦阳清醒后实在受不了在床上解决的奇怪感觉，就强烈要求要自己去上厕所。
秦阳躺了两天，何熙守了两天，第三天夜里何熙有点儿撑不住了。
秦阳也觉得过意不去，再说自己也没什么大事了便让何熙回家休息了。
秦阳家里就他一个，又不愿让父母担心，出事到现在也没和家里说过一句，夜里自然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医院了。
秦阳瞪着眼睛数着点滴，何熙回去之前他居然忘了先去趟卫生间，秦阳觉得自己再躺一会儿就真的要憋死了。
刚打算爬起来，医生来查房了。
除了第一天，关清都没再来过秦阳的病房，可今天轮到关清值班，她没得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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