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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见到臻观一眼便看出他只是臻观的一缕分魂。
立刻道：
“赶紧归位，助他一臂之力。
如今就你这缕分魂是清醒的，他的心魔能不能过，就靠你了！”
元漪将东华玄英推到身前，指向天空上横亘的无尽渊给她解释。
“娘亲，爹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或许您会怪他没有陪在我们身边，但爹做的事情关乎到人族的未来，太多的大道理我就不说了。
我只想告诉您，能不能在这个紧要时候，给爹一点信心？”
东华玄英的目光落在那灰黑色看不到边的无尽渊上，沉默了片刻。
面上突然露出骄傲的神情。
“我东华玄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我的男人的确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元漪倏地松了口气。
娘亲在大是大非上是拎得清的。
臻观的分身不再磨叽，深深看了看玄英母女，朝无尽渊飞身而去。
元漪和东华玄英紧紧握着手，一瞬不瞬地盯着无尽渊。
她们看不到臻观在其中哪处，也不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只能祈祷期待他那缕清醒的分魂，助他渡过此劫。
东华玄英深深吸了口气，朗声喊道：
“澹台臻观，我不管你正在被什么心魔缠绕，你且听好了！
我东华玄英遇到你时，便知你心怀天下不太可能为我停留。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你、纠缠你。
我知你动了心，也知你的矛盾拉扯，所以我走了。
儿子的夭折是个意外，我的苦难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将一切都怪到自己身上。
今日我东华玄英就在此等你。
等你一个回答。
你若还要我，我必誓死跟随。
你若不要我，我便潇洒离去。
不管如何，我依旧感激你给了我一个女儿，我东华玄英，从前不曾后悔，以后也不悔！”
说罢，东华玄英挥手摆出一个茶盘和一套座椅，拉着元漪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煮起茶来。
柔声道：
“当年你爹夸我煮的茶香。”
元漪眼眶微湿，对着她灿然一笑，也学着她朗声喊道：
“爹，娘的话您听到了吗？
我和娘亲都没有怪您，我也和娘一样，尊重您的选择。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您快点醒过来吧，您要记得不管您是普通人还是佛，您都是我爹！”
元漪这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她其实更希望自家老爹和娘亲有一个好的结果，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当什么佛？
无欲无求寂寞无边有什么好的？
人活着不就该活个轰轰烈烈，精彩万分吗？
不过此时可不能再给自家老爹压力了，万事等他缓过来再说。
阎罗也坐下，讨了杯茶喝。
不看到臻观成功他不放心。
无尽渊牵扯到的后果太严重了，天界已经出大事了。
他却不能告诉元漪，只能默默压在心里。
若是臻观成功，有元漪这个纽带在，他们联合臻观的力量才能将摩伽一举毁灭。
这一等就是十日，东华玄英越来越沉默，到后来干脆站在那里望着无尽渊一动不动。
看着自家娘亲那抹孤单的背影，元漪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咬了咬唇，暗中问阎罗。
“阎罗伯伯，您说我现在能进无尽渊吗？”
阎罗吓了一跳。
“你能进倒是能进。
可你爹现在的情况不明，万一他认不出你对你动手呢？”
元漪撇了撇嘴。
“我还能任由他打来着？”
翘起手指在阎罗眼皮底下晃了晃。
“您看，您给我的宝贝能抵挡摩伽的攻击，应该也能抵挡我的攻击吧？”
又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
“还有我爹给我的宝贝，说不定他觉得熟悉便清醒了呢？”
阎罗凉凉一笑。
“说不定他以为你是抢了他的东西，更要弄死你呢？”
元漪：……
阎罗瞪了她一眼。
“不许去涉险。
这是你爹的劫，这关他得自己过！”
元漪不解。
“那您叫我来做什么？”
阎罗喝了口茶。
“叫你来给他打气不行？”
“行，您真行！”元漪泄气地瘫在木椅上，心知有这老头在，她是没法去无尽渊了。
又过了一日。
无尽渊突然震动起来，整个地府都能听到沉闷的隆隆之声。
阎罗立刻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尽渊。
沉声道：
“丫头，成败在此一举。
你爹若是成功，无尽渊便会成为他的法器。
若是失败……”
元漪突然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几乎蹦跳了起来。
一手指着天空激动道：
“阎罗伯伯，我爹成功了！”
阎罗诧异不已。
“你哪里看出来他成功了？”
元漪嘻嘻一笑。
“血脉的感应，您不懂。
喏，无尽渊在变小了。”
不用她说，阎罗也发现了无尽渊在缩小。
虽然幅度很缓慢，却真的是在逐渐变小。
东华玄英一直不动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对元漪轻声道：
“小宝，娘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元漪诧异道：
“娘，不等我爹了？”
东华玄英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
“不等了，我有些累了。”
元漪欲言又止，很快便意识到自家娘亲是在害怕。
害怕老爹出来做出的选择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
幽幽叹息一声，元漪笑着点头。
“好，我陪娘回家。”
随即嘱咐阎罗一定要让萧斩把结果带来给她，便带着自家娘亲离开了。
回到双月湾，东华玄英将自己关进了屋里，说想静静，让元漪不要担心。
元漪怎么会不担心？无奈又不敢走远，跟东华寒苏眼巴巴地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甥舅俩你长叹一声，我短嘘一句，愁容满面。
别说东华寒苏了，元漪心中都没底。
自家那个将天下苍生装在心里的爹，究竟会做出何种选择，她也丝毫没有把握。
她搜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还真没发现有得道高僧还俗的……
正在担忧中，便听见泡泡喊她。
“元漪，元漪快出来。
你家老祖派人来抓你爹了！”
元漪：？？？
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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